李云羲趕緊過來扶住姐姐,說道:“姐姐,我們?nèi)ツ沁叞渡希葧俑娜司蜁^來了?!比缓笏滞艘谎壅跈z查著尸體的蕭青蘅,見蕭青蘅神色平靜的掀起死者的衣襟,少年別過臉,扶著李知秋往岸上的小堤處走,他真是不相信蕭青蘅一個姑娘家家的,敢做這樣的事情,一點也不像一個姑娘。
長英雖說見死人的場面見得多,但大多都是戰(zhàn)場,戰(zhàn)場上死的有男人有女人,死相各異,倒也從來沒有見過會被挖掉心臟的,看到這里,他也不由得驚訝起來,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姑娘,我們還是先回去了,官府馬上就過來了。”
蕭青蘅沒有說話,也仿佛沒有聽到他所說的話,只是點了點頭,檢查完之后,這才說道:“死者的心臟是死后才被挖出來的?!?/p>
蕭青蘅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我覺得這挖心之人與兇手不是同一個人?!?/p>
長英心想,大將軍叫我跟著你,就是為了保護(hù)你,如今你卻做這樣的事情,你讓我回去怎么跟大將軍交代呢。
“長英大哥,你去查一查這附近有沒有什么新墳被挖開的,或者有什么新入棺的入土?!彪m然有些事情她已經(jīng)想到了,但是她不希望這是真的。
叛軍進(jìn)城來的時候,殺了不少的人,不過這個死者與那些被叛軍錯殺的人肯定是不一樣的。這些年來,她對這個時代各個國家的歷史都有了解,亂世里死的人不少,但這種死法的,確實不可能有。
長英好不容易才勸得蕭青蘅回了府,天色漸暗,蕭青蘅與李知秋分別,回到了竹園,陸雋和陸夫人已經(jīng)站在竹園門口等了許久了,見蕭青蘅回來,陸夫人急忙的上前握住蕭青蘅的手,說道:“蘅兒,沒事吧,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和你舅舅都擔(dān)心死了。外面又下雪了吧,你看你的臉都凍紅了?!?/p>
陸雋見到蕭青蘅平安回來,也松了一口氣,匆忙叫管家去準(zhǔn)備熱湯熱菜。
飯桌上,陸雋突然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嚴(yán)肅,說道:“蘅兒,以后出門多帶幾個人。”
蕭青蘅也是個聰明的人,聽到陸雋的語氣有些怪怪的,疑惑道:“是跟今天在護(hù)城河堤發(fā)現(xiàn)的女尸有關(guān)嗎?”
陸雋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吃飯吃得毫無形象的四老,趕緊拿了一個盤子夾了一些菜出來放到蕭青蘅的面前,生怕等會菜全被四老給吃光了,她沒得吃。
“最近城外也出了好幾起這樣的事情,城外富戶一個小妾突然之間死了,第二天就下葬了,下葬之后,好幾天才發(fā)現(xiàn)墳被刨了,尸體還在,就是心被挖了。”陸雋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今天看到的那一具是宸國公府的一個姑娘,那姑娘原本定謝府定了親,可是不知為何,有一日染了風(fēng)寒,病得很嚴(yán)重,治了許久都沒有治好,宸國公府的人聽說襄陽有個神醫(yī),能夠治百病,所以帶著那姑娘出城看病,結(jié)果三個月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死者是宸國公府上的女兒?”還與謝府有連姻關(guān)系,蕭青蘅淡淡的說道:“不會是跟謝小十有婚姻吧?”
陸雋點頭,“就是他,至今為止這謝府的十少爺都死了十來個未婚妻了,我看以后權(quán)貴里,估計沒有姑娘敢嫁給他了?!?/p>
陸雋表示很同情。
“那舅舅為何要擔(dān)心我出門,那變態(tài)挖心的,也只是挖死人的心?!笔捛噢縿倞A起一聲肉,連盤都被北師父端走了。
陸雋道:“不止尸體,年紀(jì)在十三到十六歲之間的少女,都是被挖心的對象!”
“難道還有幾個人是活生生的被挖掉心的嗎?”蕭青蘅這些日子確實極少去關(guān)注案宗之類的事情,只是知道陸雋這些日子很忙,她以為是剛剛朝廷重整的關(guān)系,陸雋剛剛?cè)胄滩可袝?,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交接才會如此,原來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是死后才被挖了的心,殺手是先將人殺了,再挖心?!标戨h說到這里,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南師父咽下嘴里的紅燒肉,一抹嘴唇上的油水,說道:“有一種巫術(shù),專門用未成年少女的心臟做藥引,引魂入體?!?/p>
“什么意思?”陸雋一臉的疑惑。
南師父喝了一口酒,搖頭晃惱,“聽說過人快要死之后,可以用千年老山參搶回一條命吧,雖然如此,但就算是搶回一條命,那也是活不了多長的時候,甚至于還要受著病痛的痛苦短暫的活著,所以就必須在人的靈魂離體的時候,讓身體再重新長出一副新的靈魂出來,這樣的話,人就不會死了,而且身體也會恢復(fù)得很健康?!?/p>
“還有這樣的好事?”蕭青蘅白了南師父一眼,說道:“南師父,你喝你的酒就是了,就別在這里說酒話了。什么亂七八糟的。”
南師父一拍桌子,一臉的認(rèn)真,語重心長的說道:“丫頭啊,我可沒有說酒話,這可是真的,正因為這件事情太過于殘忍,很少有人會用,就算救回來了,萬一這新的靈魂沒長好,也是很有可能的,有些人就算好了,也變成傻子,有些就成了半植物人,有些呢就會變成異物,比如會在夜間突然多長出一只手來,或者多長出一張嘴滿口獠牙出來咬起來,嘶自己,爪子也會變得很尖利,很長。”
陸夫人一聽,臉色瞬間一白,趕緊說道:“你這死老頭,別再胡說八道了,怪嚇人的?!?/p>
南師父嘆了一口氣,接著吃飯。
蕭青蘅也覺得這南師父說得太過于離譜了,不過這世界上離譜的事情有很多,就比如她跟衛(wèi)颯的事情,說出去的話,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夜晚,蕭青蘅讓顯珠和顯嬌兩人回去睡了,自己則披著厚厚的氈子扒在窗臺處,看著外面的夜色,徐風(fēng)吹過,樹梢有冰棱落地的聲音,然后眼前黑影一閃,一雙溫暖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微微一笑,將捂著她眼睛的手拿了起來,無奈的瞠了他一眼。
他伸手將她抱在懷里,低頭吻了吻,聲音清洌,帶著幾分冰寒的雪氣,說道:“小寶兒,你想我了沒有?!?/p>
“這么冷的天,你怎么真過來了?”蕭青蘅皺眉,眸色里卻沒有任何的擔(dān)心。
衛(wèi)颯見她這般,無奈的苦笑,說道:“我就知道你一早就發(fā)現(xiàn)是我的,知道我每晚過來,所以一點也沒表現(xiàn)得有多驚愕。可是今晚比起其他晚上都要冷些,你看我在外面吹了這么久的風(fēng),去你床上躺躺可好?!?/p>
“不好?!眲e以為她不知道,每次他都會無恥的躺她的床上,鉆進(jìn)她的被子里。
“小寶兒,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呢?!毙l(wèi)颯拿掉她身上厚厚的氈子,抱著她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蕭青蘅掙扎著想要下地,“什么事情,不用去床上說,就在這里嗎吧,男人都這么無恥又下流嗎?”
“小寶兒既然這么了解男人,干嘛還要問我呢,不過我跟別人不一樣,我既不無恥,也不下流,我對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要負(fù)責(zé)的。”衛(wèi)颯將她抱到床上,自己也在她的身邊躺下,扯過錦被蓋在兩人的身上,見蕭青蘅一臉冷怒的望向自己,衛(wèi)颯說道:“關(guān)于今天你們遇到的那件事情,我有其他的消息要告訴你?!?/p>
蕭青蘅果然不動了,目光疑惑的望向他,急急的問道:“什么消息?”
衛(wèi)颯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在小寶兒的心底,一點兒也不重要。連個陌生人都比不上,甚至連個死人都比不上?!?/p>
蕭青蘅踢了他一腳,說道:“你快說,不然就出去,我可不會在我清醒的時候,還由著你占便宜,你每天晚上都在我這里,我想著這件,越想越是窩火,有時候真恨不得把你給活剝了。”
衛(wèi)颯急急的說道:“小寶兒,你不能這樣啊。我這就說,馬上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