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死死的瞪著顏暖,灼灼怒火幾乎要將眼前的兩人給燃成灰燼。
顏暖毫不畏懼的與她直視,眼中的清冷與桀驁讓太后心生詫異跟憎惡。
她說過,她最討厭的便是聰明至極,人前一面,背后一面的人。
而這個顏暖,偏偏兩樣都占齊了。這樣的女人留在這世上,無疑是給她心中添不痛快,何況,顏暖還看到了不該看的,更是該死。
半晌,太后看著顏暖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尖銳的笑聲中滿是冷酷跟無情:“你以為,以你的能耐,能走得出慈寧宮嗎?死到臨頭,哀家不怕告訴你,今天你進得了宮,就別妄想著出去。”
鋒利的目光似把利刃,在顏暖的身凌遲著。
顏暖眉心突突的一跳,若說不害怕,那必是假的,不說太后是否擁有戰氣,就她身邊有的是高手替她賣命的,可憐她跟龍卓越手無縛雞之力啊。
龍卓越拽著顏暖衣袖的手猛的緊縮,顏暖感受到了,只以為他是因為害怕,卻不曾注意到那雙清澈無暇的星眸之中,泛著寒光凜凜,墨色洶涌,仿佛要將天地都給吞噬進去。
老妖婆,若敢傷暖暖一分,他必要她生不如死。
顏暖敏銳的觸覺感覺到空氣里流動著異樣的氣息,知道四周定是有太后埋伏下的眾高手,清水秋瞳之中精光一閃,無數鋒芒乍現:“太后就這般充滿自信?”
“哀家要你死,你就絕不能生。”
顏暖唇角倏地一勾,淡然的聳聳肩:“既然如此,太后想殺,就便殺好了。”
恩?
太后細眉輕蹙,疑惑的看著顏暖,心中暗腹她究竟想打什么主意。
龍卓越也抬頭,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顏暖,顯然也被她那句話給懵著了。
“暖暖,人家還不想死啦。”
“放心,咱們死不了。”顏暖抓著他的大掌,安哄道。
“你別以為哀家不敢殺了你。”太后咬牙瞪著顏暖,低喝道。
話雖這么說,但太后心底終究存著一分戒備,顏暖如此輕松的神情,讓太后實在不得不多想。
“顏暖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在太后面前猶如一只螞蟻,太后要顏暖死,顏暖自是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不過……”話到一半,顏暖驀地頓住了,她抬頭看著太后,細細波紋在眼中涌動,看得太后瞬間有股不好的感覺。
果然,顏暖接下來的話,讓太后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不過若是顏暖今日沒能平安回到王府,那么明天京城的大街小巷乃至整個南滄國亦或是洛天大陸,都將知道太后是如何的風流。”
顏暖微笑著說道,細柔的眼中滿是嘲弄之色。
太后盛怒的表情由青到白,再由紅到紫,五彩繽紛。
“你……大膽,你竟敢威脅誣蔑哀家。”
“呵——是不是誣蔑,太后比顏暖更家清楚。”
“放肆,哀家乃堂堂南滄國太后,你以為世人會相信你的謠言嗎?”
顏暖譏誚的揚了揚唇,仿佛看小丑般昵著太后:“既然太后斷定世人不會相信謠言,又何必這么心虛呢,何況,太后不是世人,又如何知道世人不會相信?太后這般自信,不如就殺了顏暖,試一試又如何?”
狂妄,囂張,膽大,放肆。
如此一面的顏暖,不僅太后震驚,龍卓越也訝異。
只是訝異過后,卻是滿心無耐的寵溺。
她的特別,他不是早就見識過了嗎?
而這樣的顏暖,更讓他愛不釋手。
顏暖無視太后氣得想要抓狂的表情,拉著龍卓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太后的決定。
自信的神采飛揚,讓她格外的耀眼奪目,氣質清雅如菊,風華瀲滟。
顏暖的心底,還是有點虛的,但在太后面前,怎么也不能弱了下去,如果在氣勢上就輸了一截,那她跟龍卓越定會死的很慘。
她現在做的,就是跟太后做心理戰!
“殺手昨夜刺殺未成,以太后的聰敏,必然知道顏暖跟王爺的身后,有高手相助,顏暖一死不打緊,只可惜太后一世英明在明天之后就會毀于一旦了。”
言外之意,那些隱藏的高手見不到她安然無恙,就會將太后的丑事公諸于事,而太后偏偏還找不到對方是誰。
即使絞盡腦汁,太后也想不出龍卓越跟顏暖的背后,會有什么樣的高手相助。
昨天她派去的殺手,有一人戰氣達到八級,已是她身邊最強的高手,卻不料敗了,而且尸體還被發現在城外的亂葬崗。
太后寧愿相信那兩名殺手是誤惹了別的高手而死,也不愿意相信是被龍卓越跟顏暖背后的人所殺,而事實,偏偏如此,這讓她實在是氣憤難平。
“你這是在威脅哀家?”太后對顏暖怒目而視,想殺又殺不得讓她一顆心氣得快要炸了,偏偏顏暖還如此目中無人,說起身就起身,說坐下就坐下,全然不將她這個太后放在眼里。
顏暖微微一笑,道:“顏暖不敢,只是想跟太后做個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太后瞇眸,不善的盯著顏暖。
“很簡單,顏暖想要屬于賢王妃該有的權力而已,想必對太后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如今已經是賢王妃。”
“太后何必跟顏暖繞彎子,顏暖想要什么,太后應該很清楚,賢王爺貴為堂堂王爺,卻處處受人欺凌,就因為他無權無勢,還有太后在背后的推波助瀾,顏暖即嫁給王爺,便是皇家的人,也不奢望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但至少也不能任人欺負到頭頂上而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太后,您說是吧?”
“胡扯,哀家何時在背后推波助瀾?”
自打顏暖進了慈寧宮,太后一直處于被動的局面,而顏暖的話更是讓她有種赤裸-裸展現在人前的感覺,除了心虛,還是心虛。
顏暖斜眼覷著太后,揚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并未跟太后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而是問:“不知太后答不答應顏暖?”
太后紅唇緊抿,顏暖能看到太后涂著厚厚白粉的臉上微微抽搐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那種受制于人的難堪,太后活了半輩子都沒有經歷過。
“哀家怎知你是不是在騙哀家。”
太后死咬著牙,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
顏暖眉稍輕挑,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只要顏暖一日不死,太后的秘密便不會再有人知道,若是顏暖欺騙太后,便是沒有了籌碼在手,太后定不會放過顏暖,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如此得不償失的事情,顏暖豈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