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武功低弱的黑衣人反應過來,轉(zhuǎn)過身子對著盧少云的背影之時,盧少云早就已經(jīng)逃出了數(shù)丈之外。
那些武功低弱的黑衣人大聲叫喊著,紛紛拿住武器向著盧少云追將上去了。
可是他們的輕功都是不怎么樣,和盧少云相比差了那么一大截,而且對周圍的地方地勢和路況也不及盧少云熟悉,并且此時天空又是猶如墨水一樣黑漆漆的,大雨淋漓,他們怎么可能追得上盧少云呢?
盧少云趁著漆黑的天色,依仗著比較好的輕功,在這些小巷子里東一彎,西轉(zhuǎn)一次,左邊一拐,往前直沖數(shù)次,翻過數(shù)面墻壁,很快就已經(jīng)躲避開了那些黑衣人的追蹤。
時間悄悄地從人們的眉間眼角滑過去,留下來一條條皺紋,染白了一條條年輕的黑發(fā)。
轉(zhuǎn)眼之間,這些黑衣人已經(jīng)在龍門鏢局附近的街道和房舍里搜索了一天,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盧少云。
在第二天的時候,這些黑衣人帶著龍門鏢局投降的人眾不急不緩地離開了龍門鏢局,往東南面趕將去,想是往五虎斷門刀的總部所在彭州走了回去。
五虎斷門刀的人剛走不多久,一條人影在龍門鏢局的大門外面一閃,再一晃,卻是來到了龍門鏢局的大門旁邊,接著使出輕功,在龍門鏢局高厚的圍墻上踩了好幾腳,整個人就已經(jīng)翻入了龍門鏢局的里面。
這條人影行事作風非常的小心謹慎,他走入了龍門鏢局里面時,首先探出頭部來,東張西望了一番,發(fā)現(xiàn)沒有可疑的人影和事物之后,這才深入龍門鏢局里面。
這條人影腳步輕快,靜悄悄地在龍門鏢局的里面各處轉(zhuǎn)了好幾個圈子,發(fā)現(xiàn)沒有危險之后,這才來到東邊的院子里。
一走近龍門鏢局這個東邊的院子里,這條人影就聞到一陣聞之欲嘔的惡臭,越走得近了,這陣不知道怎樣來形容的臭味就越來越濃。
這條人影的心脾和胃部正在猛烈的抽搐顫抖,這條人影的身子也顫抖得越來越劇烈,甚至從人影的眼睛里流出了像珍珠一樣晶瑩的熱淚,人影的嘴巴也傳來一陣強自抑制的、輕微的啜泣聲和鼻子抽動的聲音。
這個時候,天空中猛烈的太陽照在了這條人影的全部身體之上,只見這條人影身高七尺數(shù)寸,長得一張四方臉,下巴飽滿,目明而大,眉毛黑而濃,高高而好看的鼻梁,渾身幾乎都是肌肉,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安全感,正是龍門鏢局的大師兄盧少云也。
盧少云這個時候冒著被敵人抓住的危險,來到龍門鏢局這個東邊的院子里,很明顯不是因為這個院子的風景多么優(yōu)美,也不是因為這個院子里的空氣多么清新,更不是因為盧少云他喜歡空氣中密布著那一種奇特的氣味。
而是因為盧少云必須要把這個爛攤子處理好,不能讓自己師父等人的尸體就此暴露于太陽光下,畢竟人死了之后,入土才能為安。
盧少云首先將自己的師父易龍任和未婚妻易靈兒的尸體拿到龍門鏢局西首的一片小樹林。
在位于里面深處一個新建的墳塋前立停腳步,陽光透過樹木枝葉間的縫隙,落了下來,落在了插在墳塋上的一個木牌上,只見木牌上刻著一些字跡。
正中間的那些字跡比較大,其為愛人清兒之墓,右下方刻著一行數(shù)個小字為李條才謹立。
這些字跡是用小刀刻在那個木牌上去的,平整穩(wěn)健,落筆有力,大小雖然不一,但是其的深淺無一不同,可見李條才的內(nèi)功和運力之法已經(jīng)到了收發(fā)自如,任意為之的地步了。
盧少云沖到這座新建的墳塋面前,抓起旁邊的木牌,咔嚓的一聲響,將之折成了二半,然后將佩劍捅入泥土里,慢慢地把龍少清的尸首挖了出來。
盧少云將他師娘龍少清的尸體挖了出來之后,慢慢地將之放到地面之上,然后在旁邊用配劍挖了半個時辰,終于得到了一個大坑。
盧少云將師父易龍任他們一家三口的尸體放在這個大坑里面,然后掩上了肥沃的泥土,接著從旁邊的樹叢里砍下一截樹枝,然后用佩劍削劈成了一個木牌。
盧少云再接著慢慢地在木牌上面刻了字,將之插在泥土里,默默地看著自己所挖的新墳一會兒,轉(zhuǎn)過身快步離開了。
在郊區(qū)外,有大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里花草樹木的種類繁多,有著各種各樣的動物,這些東西和事物將這片樹林點綴裝飾得美麗動人。
而現(xiàn)在樹林的深處里,有一間新建不久的小木屋,初升的太陽像金子一樣浸染在小木屋上,給它鍍上了一層金邊。
這間木屋子雖然是比較小,但是也建造得很是精致,堂前院子里栽種著鮮艷美麗的花朵。
西南方用木頭圈出了一小塊地方,里面栽種著美嫰的小草和低矮的樹叢,養(yǎng)育了數(shù)個兔子,它們的細毛都是鮮滑無比,有渾身的細毛都是黑漆漆的,也有黑白交雜的兔子,更加有雪球一樣的小白兔,它們互相在這一片地方玩耍,穿梭往來,彼此追鬧著,時不時高興的叫出一聲來。
此刻,小木屋上面正慢慢地升騰起一陣陣猶如霧水一樣的氣體,空氣中布滿著一陣陣甘甜的早飯香味,想是有人正在廚房里為今天的早飯做準備。
小木屋的前面院子里有一個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女子。
她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中等身高,一雙眼睛晶瑩透亮,猶如一汪不知道其深淺的潭水,面目清秀脫俗,好像花樹堆雪,似乎清暉白月,身段婀娜多姿,神情單純之中帶著一點兒高傲,整個人兒散發(fā)出一陣女體特有的淡香,勉強算得上是個絕色女子的了。
這個絕色女子現(xiàn)正神情專注地坐在院子里,伸出一雙春筍一樣的小手在撫琴。她的手靈活精致無比,在琴弦上左一撥,右一轉(zhuǎn),前一拉,后一圈,各種各樣的聲音源源不斷地流將出來,或低沉、或輕盈、或悲切、或歡樂、或快促、或平慢等等各種各樣的調(diào)子。
盡管這些聲音各不盡同,可是卻各有精妙獨到之處,它們都是那么的動聽,那么的有感情,那么的令人迷醉,那么的美妙,旁邊的小草和竹樹都隨著琴音的不同而高低起伏,左右搖擺,呼呼作響,哇啦歡叫。
時光在一點一滴地過去,太陽也是在慢慢地往西邊爬了下去。
將近下午時分,天空中白藍色的一片,淡淡的太陽失去了熱情,發(fā)出來的光和熱也是淡淡的。
一個絕色美人正認真地在木屋的前院里撫琴。
忽然間,這間小木屋的外面?zhèn)鬟^來一陣陣急促的拍門聲,接著聽得有人悲痛而低沉地說道:“有人在么?有人在么?打擾了,小人身被蛇咬了………恐毒性加快發(fā)作,不可遠跑……小人也跑……跑不遠了……請問主人家可會醫(yī)術(shù)么?”
“或者有什么可治蛇毒的藥物么?若果主人能夠幫得到忙的話,請救救小人一命。”
這個絕色女子聽得有人來求助,立馬不彈琴了,快步行去,打開小木屋的正門,看見來求助者是一個獵人。
雖然天已經(jīng)有些冷了,可來人還是身穿緊衣勁服,虎背熊腰,身材高大,背部上有一把強弓,腰間吊著一壺箭枝和一把長刀。
來者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面色蒼白,神情痛楚,雙眼也已經(jīng)不太有神了,呼呼急促,臉上冷汗橫流。
絕色女子看見這個獵人的模樣也不以為異,趕緊將他迎了進這間小木屋里來,陶出一粒隨身所攜帶的藥丸喂這個獵人吃了下去,請他在前院的一張椅子上落座,絕色女子這才問道:“先生請問您叫做什么名字?你為什么會被毒蛇咬了的?”
獵人吃了絕色女子所給的藥丸之后,身體立馬變得好了許多,等到緩過氣來之后,這才平穩(wěn)地說道:“我的名字叫做李大安,木子李,大小的大,平安的安。”
“我本來是在這片小樹林里打獵來著,我忽然間看見一個小野鹿,于是就向著它追趕過去,當我正想拔箭出來將小野鹿射死之時。”
“忽然間我腳下不知道怎么的,傳過來一陣強烈的痛感,我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一條小蛇鉆入了旁邊的草叢中,發(fā)出來一陣簌簌聲響,就此消失無蹤了。”
“我之后就感覺到被毒蛇咬住了的地方傳過來一陣陣令人頭腦微微發(fā)麻的痛感,所以立馬低下頭來,用嘴將蛇毒吸出來。”
“可是早就已經(jīng)有一些蛇毒進入了血液中,怎么可能吸得干干凈凈呢?雖然我吸出了一大半的毒液,卻并不能將這些蛇毒清理的干干凈凈,頭很快就變得也有些暈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了。”
“于是我立馬就轉(zhuǎn)過頭,往回走去,可是這片樹林距離我所住的村莊太遠了,當我走到一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越來越暈,只要精神稍一放松就會倒地不起,根本就不可能趕得到家里的了。”
“可是我又不想要就此放棄,倒在地下慢慢等死,于是我只能拼了老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往前沖過去,到底可不可以不用死去,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只要盡了全力就行。”
“我又往前行出了數(shù)十米,終于看見這間小木屋,心里面想——或者屋子的主人懂得醫(yī)術(shù),救得我性命也說不定,反正也是回不到家里的了,倒不如過去碰一碰運氣。”
“我的腦袋里面這么一想,立馬就感覺到渾身都是沖滿了力氣,于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這里試上一試,沒成想?yún)s會遇見這么美麗動人的一個姑娘,更加想不到會被你救了下來。”
“是了,姑娘請問你叫做什么名字呢?為什么姑娘你會住在這一片荒無人煙的樹林深處的呢?就姑娘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嗎?”
“姑娘剛才給我吃的是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有用的?我吃完之后,就變得好多了,雖然它的味道不太好,幸辣得很,有些像蒜頭的感覺,可管用就行了。”
“姑娘對小人的大恩大德,小人定當記在心上,無日或忘,以后姑娘若果遇到什么困難盡管來找小人,小人甘愿為姑娘你上刀山,落油鍋,雖萬死也不辭。姑娘你人這么好,長得也比天仙還要漂亮美麗,以后準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