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的銀紫色光芒就像天邊的彩霞,就像一團迷霧,誰也看不到里面現在到底發生了什么。
突然,一個人影從其中飛了出來直撞在南天門的金柱之上,俯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小魔女忍不住尖叫出聲。
“洛陽老頭,你說六月是你們最有天賦的修仙者,那她呢?”
光芒漸退,露出渾身占滿了鮮血的妖辰,手上的曲水刀用作拐杖支撐著身體,看上去極其恐怖,讓人頭皮發麻。
“救人!救人??!”
洛陽心中一驚,忙不迭緊邁步小跑過去,攙扶住妖辰的身體,手心的靈力源源不斷輸送過去近距離的查看才發現妖辰身上幾乎沒有一寸完整的皮膚,猙獰的傷口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她的劍再重一些,也許就沒有這么多事了。”妖辰強撐著笑臉說,身體就像掛在了洛陽身上,有了充足的靈力支持,那些滲人的傷口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對于修仙者來說這些只能算是外傷。
“安文呢?安文怎么樣了?”洛陽上下看著他,心中一陣陣抽搐,這樣觸目驚心的傷勢即使不可能致命,但其中的疼痛,難以想象!
“嘶!”妖辰深吸口冷氣說:“可能會比我好一些,這個女人就是瘋子,她挑斷了我四肢的筋脈?!?/p>
洛陽不以為然的尷尬笑笑,掌心撫上他的手腕說:“如果她挑斷了你……”話剛說道這里眼中一陣驚恐的收縮……如果她真的挑斷了你四肢的筋脈你又怎么能繼續站著?這句話再也沒辦法全部說出來了。
嘴里有些發苦的出聲說道:“安文,她是三寶閣最適合戰斗的修行者,不過她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
“不,是我輸了,我根本無法跟得上她的劍?!?/p>
“這若是生死決斗她就已經死了?!?/p>
“可是,這畢竟不是生死決斗?!毖秸f著腦袋倒在洛陽的肩頭說:“我要賴在你們三寶閣一段時間了,別讓我和這些瘋子再比了。”
“你到底對安文師姐做了什么?”
洛陽還沒有回話,就聽到小魔女歇斯底里的沖著他咆哮,幾乎崩潰的臉面上掛滿了淚水。如果不是她的教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安文師姐也不會昏迷,此時此刻,她恨極了妖辰,都是這個人!如果沒有他根本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妖辰苦笑著用鮮血淋漓的腦袋在洛陽身上亂蹭,小聲說:“管好你們的掌門吧。”
“風情!”
洛陽猛然的渾身一僵,大聲呵斥道,當妖辰抬起頭來時,就看到了一顆無限放大的拳頭向他的腦袋上砸過來。
“還來?”
腦中也根本來不及多想便失去了意識,右手臂被洛陽攬在懷里,像一具軟綿綿的尸體吊在半空中。
“風情,你在做什么?”洛陽憤怒的叫著,半跪下將妖辰放在地上。
“安文,安文師姐……”
“他們在比試,只是切磋,就像是和六月的那一次。”
“有這樣的比試嗎?”風情毫不示弱的咆哮,這一刻淚如雨下。
“你……”看著風情歇斯底里的悲傷,洛陽卻再對她說不出話來了,轉頭沖著幾個手足無措的弟子喊:“涼曉,安文醒了就來告訴我?!闭f完抱著妖辰急匆匆的向后房趕去。
天空中布滿了艷麗的紅霞,如果在平時這會風情最開心的時間,總要拉著幾個師姐一起去登上后山頂上,甩著腿坐在懸崖邊嬉鬧,順便再討論下怎么才能讓洛陽師父答應給三寶閣改名,可是現在……
真仙府后倚靠著山石的地方建著幾間木屋,簡陋的多,就像陸地上的普通人家,這就是三寶閣眾人休息的地方,不過對修仙者來說,何處不修行?結了金丹后什么都不需要了。
“真不知道是我錯了,還是你們下手太重。”洛陽嘆息說道,手上的靈力輸送一刻也不敢停歇,為妖辰恢復著傷勢。
他當然知道是安文叫妖辰出去的,自己的徒弟又怎么會不了解?
這場比試很血腥,但洛陽不得不承認這才是他想要的比試。
再過些時間這汪洋大海便不會這樣荒寂了,將充滿了妖物、人類,競爭著想要上天做神仙。這里面有那一處不是用性命拼來的?
可是就在剛才風情的樣子突然讓他發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是的,這些就是安文第一次向妖辰發出邀請時洛陽所突發的念頭,讓妖辰做陪練,給他們都知道修仙者并不是那樣好當的,就像之前小明說過的那句話,我不殺妖,那我為什么要修仙?。?/p>
這才是修仙者的本質,你想要的,你所做的,都是要用命去拼!
“唉!”就在洛陽哀嘆的時候,小屋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師父!”
“安文?”洛陽轉過頭就看到安文滿臉蒼白的站在門外,不過看精神還算健康,說:“你沒事吧?”
“我沒事!”安文抬眼將視線放在床上的妖辰身上說:“他沒事吧?”
洛陽佯裝著生氣,冷著臉說:“他也沒事,不過你下手太重了。”
“師父,我敗了。”
安文這句輕飄飄的幾個字卻讓洛陽心中猛地一跳,這是安文第一次說出失敗這個詞,曾經在和六月比試的時候,即使怎樣狼狽她也不會說我敗了,只會說,再來!直到打敗六月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輕聲的說著:“我贏了!”
洛陽哈哈一笑說:“這只是一場平常的比試,你的劍再重些,他可能早就沒命了,如果這是生死決斗,從一開始他就輸了。”挪過來妖辰的話去寬慰安文,在他們看來事實就是如此,即使安文輸也是輸在了心理上。
“這已經是我最重的劍了!”安文苦澀的說:“如果再重我的速度就會慢下來,那樣,從一開始,輸的人是我才對?!?/p>
“什么?”這是洛陽也沒有想到的,眼里更加難以置信,看著床上的妖辰,半天默然。
“就如您所看到的,即使我挑斷了他四肢的筋脈,可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表現出什么異常。”
“這是他的身體有古怪,修煉的方式也迥于常人,在他的身體里……”
“師父!”安文開口打斷他,說:“我指的不是這些!”
“他……努力的時候不知道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