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凈。”唐三藏滿面憂愁著問:“他們又是什么人?”
沙僧也被眼前的迥異場景搞的不知所措,這么長時間來他還沒有遇到這樣行為奇怪的妖,看大師兄和二師兄的樣子好似在商量怎么把師父高價賣了的樣子,呆呆愣愣的看了會兒,開口對唐三藏說:“師父,這對男女似乎不是妖邪!二人身上俱無邪氣……”
“這便好,這便好。”唐三藏表情舒緩下來,張口要再說些什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眼前閃現刺目光芒,天地間為之一黑。
“吼!”
震耳欲聾嘶吼聲音讓人辨不清虛實,妖辰整個人都懵了,他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唐三藏的西游詛咒?
“保護好師父!”
光芒交織,雙眼被絢麗的明亮刺的根本睜不開眼睛,混亂的叫嚷,兵乓不絕的金屬碰撞洪音,仿佛讓人置身末日!癲狂!
“不可原諒!”銀色神龍懸浮高空,猩紅雙目猶如天外隕石,灼灼不可視,恐怖的口齒對著敖玉吐出人言。
“龍女豈敢!”孫悟空揮舞著金箍棒,目眥盡裂,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駭人的煞氣,無論如何他現在都還只是妖,擁有仙的能力,卻不曾擁有仙的心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間凝滯,豬八戒拖著九齒釘耙緊閉雙眼向遠處逃竄!唐三藏和沙僧被敖女爆發的能量掀飛在空中又狼狽摔落!
敖玉一臉迷醉的努力睜大眼睛仰望空中的真龍,嘴里喃喃自語,聲音微不可聞。妖辰更像是在發呆,僵硬的站在原地,他的腦中就如眼前的這片土地,充斥了耀眼光芒!
“轟!”敖女伸出的龍爪與孫悟空的金箍棒交戈,比起炸彈爆炸來的更加猛烈,這一片天地為之震動!
天空中陰云霎起,驚雷滾滾,沉甸甸的云層幾乎要接近地面,藍紫色的電光縈繞在戰場中央的兩人身上,斗大的水珠傾盆落下,綿延不絕!
真龍顯形,必有云從,必有雨助,震怒之下必有雷霆!
紅色的血,銀色的是鱗,金色的是神珍,夾雜在一起比天地的混亂還要震撼!
大雨的澆灌讓妖辰終于回過神來,看著不遠處慘烈的戰場,心中驀然蹦出一個完全無厘頭的問題,“這算是九九八十一難的那一難?”
更遠處是狼狽驚心的唐三藏,凡人身軀讓他在這大雨中更加不堪,朱紅的袈裟占滿泥濘,白皙英俊的面容在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卑微的小丑。
“真龍從來不懼死亡,真龍不可辱!”敖女歇斯底里的吼叫,左邊血肉模糊的龍爪被侵襲的雨水洗刷!她的身軀在迅速盤旋,像一道銀色的龍卷風。
孫悟空手執金箍棒,與真龍懸殊的體型相比讓他更顯瘦弱,但就是這瘦弱的身軀卻充斥擎天之意!那一雙綻放出熠熠金光的雙眸無喜無怒,這才是睥睨天地的威嚴。
轉瞬間,敖女身上噴薄而出的光芒讓天地的雨水化作一道道鋒銳的寒刃,像尖刀更喻示了災難與死亡。她從來沒有想過殺死誰,但是孫悟空的反抗激起了內心深處那只屬于真龍一直以來的高傲!
“師父!”
不知道是誰驚怒的喊聲,妖辰顧不得了,心中氣急敗壞的叫罵,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掌心靈光閃耀,曲水刀在身周遮出一面刀幕!
有什么事不能夠好好坐下來大家你儂我儂的談談呢?妖辰永遠也無法理解這個世界那些土著心中的執拗,敖女的驕傲,滄離的詛咒,孫悟空的不屈,歷史的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其實對于這些還有一個詞的概括。
這個詞就是,靈魂!
“該死!”豬八戒面色難看,這完全就是打破規則的災難,作為曾經的天蓬元帥,他的名號不少,情圣,這算是褒義?好吃懶做,不思進取,欺君犯上……這些是貶義,但誰都不能否定他曾經是天蓬元帥,掌管了天河水軍,四圣之一!孫悟空可以看不出西游路的背后,沙僧可以看不出,但是他怎么可能會看不出?
唐三藏不能死!這是豬八戒和沙僧心中共同浮現的念頭!他們已經不是神仙了,唐三藏死了就代表所有的所有都完了。
呼呼咆哮的火焰驟然升起,孫悟空就像化身火人,遮天蔽地的紅色帷幕爆發起來,對無數的冰刺來說這就是永遠無法到達的天涯海角,天埑!
“在虛無中祈求,泯滅的重生!”毫無情緒的聲音,就像出自無聲無息的死人口中,也更像是無盡蒼穹上,猶如冰冷刀劍般無情天道特旨落下的宣判!
冰寒之后又接天火,無盡的火焰像是要將整片天空燃燒,黑色的烏云中傳出密集的蒸發聲音,聚寡積眾,響徹九霄!堙滅萬物的恐懼侵襲了心臟的每一處空間!
敖女已經不是那個可以憤怒,可以高傲的神龍了,現在的她代表的只有天宮那無數的神仙,便是無情,便是大道無情,天道不公,是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鄒狗!
“老子殺上天庭的時候,你,還是娘胎里的一團漿糊,小,小,龍,女,豈敢!”孫悟空厲聲吼叫,他真的怒了,不全是因為敖女,而是她身上那些冷酷的氤氳仙光,沒有什么能夠比這些更讓他瘋狂了!
就如,這個世界上除了仙,所有生物都有活下去資格!除了仙!除了仙!
腳下堅實的土地中似乎有鬼氣森森的虛影鉆出來,環繞了這一片天地,如破舊的損壞音響,嘈雜中似乎帶著滋滋的電流聲音,或是尖利的死嘶吼,或是嗚咽的哭音,或是低沉的碎碎念,或是憤怒的惡毒詛咒……
這是真正災難時,上天特賜的預兆,是鬼怪的狂歡節日,是災難的末日!
“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無……”唐三藏悲憫的低語更像天道殘余的可憐,一寸寸震蕩的空氣就像一面面鼓膜,無限制放大了佛音。
真正的天地變色,震撼的神鬼爭鳴,終一次的驚天地,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