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大路,摸著黑前行,腦子想著給他們留下的信件,想著他們打開信件時(shí)什么表情,小苑肯定是大哭的,憐兒姐姐應(yīng)該是無奈的,四爺我猜想他應(yīng)該是非常的生氣,但是我卻篤定他即便生氣也不會拿我的孩兒和小苑撒氣,這點(diǎn)我也是很放心的。
我留給小苑的信很簡單,她雖跟著我多時(shí),卻認(rèn)識的字并不多,我在信中寫到:小苑,我們主仆多年,我一直將你視為我親生妹妹,正因?yàn)槿绱宋腋荒軒汶x開,外面的世界充滿了無限的不確定,我也不知道我此番會去向何處,帶著你會遇到什么危險(xiǎn),但是離開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受苦,你在憐兒姐姐身邊我很放心,憐兒姐姐肯定會對你好的,你也可以幫著憐兒姐姐照顧小團(tuán)子,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放心,等到哪一日我厭倦了外面的生活,我會回來接你離開,我們一起過平淡的生活,相信我。
留給憐兒姐姐的信中寫道:憐兒姐姐,這么多日子以來感謝你的照顧,感激你為我和小團(tuán)子所做的一切,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過姐姐,此番發(fā)現(xiàn)有姐姐真好,被姐姐疼愛的感覺很幸福。我知道姐姐此生的遺憾便是沒有自己的孩兒,我將小團(tuán)子托付給姐姐了,從今日起他便是你的孩兒,只認(rèn)你為母親,如果哪一日我遇到你們,你就跟他說我是一個很愛他的姨娘。這么多日子,我也看出姐姐是很愛小團(tuán)子的,小團(tuán)子有姐姐的教育肯定會非常聽話非常聰明,更何況在王府中生活,有個孩兒便是有個依靠,姐姐過的好,我的小團(tuán)子才會過的更好。姐姐,小苑我也交給你了代為照顧了,原諒妹妹的自私,我對姐姐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還有一封信是留給四爺?shù)模@封信寫了好久,本來打算一走了之,但是畢竟與四爺多日相處還是覺得有必要在走之前給他留封信。信中寫道:爺,我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我知道爺對我的疼愛,我很感激,但是爺給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或者說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樣的生活,請爺不必將我的錯遷怒姐姐小苑甚至小團(tuán)子,她們都不知情,她們都是我最為珍貴的親人,我也相信爺會好好照顧她們的,請爺保重身體,我希望日后我見到爺?shù)臅r(shí)候,爺不在有孤獨(dú)的表情,希望爺能日日開懷,有時(shí)心中的郁結(jié)還是說出來比較好,珍重了。
天色漸明,東方的魚肚白一片片出現(xiàn),我?guī)е鴿鉂獾牟簧犭x開了,沿著小徑向西南方走去。走到一處小村莊上,這里人煙稀少,人們都很樸實(shí),很多人家都以砍柴狩獵為生。這里風(fēng)景非常美,溪水穿過整個村莊,溪水里還有些小魚悠游自在的游走,一陣陣哭聲響起,我循著聲音走去,一個小男孩坐在溪邊的石塊上哭泣,“怎么了,小弟弟?”小男孩睜大眼睛看了看我,隨后又繼續(xù)哭泣,我仔細(xì)看了看他,他并非當(dāng)?shù)睾⑼拇虬纾簧砻晒诺囊屡郏靶〉艿埽艺f的話你是不是聽不懂?”他沒有反應(yīng),我繼續(xù)比劃了一會,他仍然沒有理會我,仔細(xì)一看,便看到他的一只腳受傷了,傷口像外留著鮮血,我用清水為他擦去血跡臟污,拿出金瘡藥為他敷上,從包裹中拿出布條為他包扎起來。一切完成后,他停止哭泣,瞪著明亮的雙眼,“謝謝!”我一愣,“你會說漢語的,剛問你怎么不說話。”他靦腆一笑,“我娘說不要隨意和陌生人講話,我現(xiàn)在知道你是好人,可以跟你說話。”我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我背你回家吧,一個在這邊不安全。”他點(diǎn)了點(diǎn)他,我便背著他找尋他的家人。原來他們從蒙古過來這邊的集市交換物品的,可是他比較調(diào)皮,自己出來玩受傷了。
我在他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他的父母,他的父母都是些看上去非常淳樸的蒙古牧民,他們非常熱情的招待我。“姑娘,多吃些,這個是我們大草原上的特色。”他們拿出草原的奶茶遞給我,我喝了一口,一股的奶腥味道,還有些閑閑的,有些喝不習(xí)慣。我們邊吃邊閑聊起來,這個家族的爸爸叫巴根,媽媽叫高娃,是個最普通的游牧名族,但是他們家的大兒子確實(shí)驍勇善戰(zhàn),一直跟著阿拉布坦。這次便是他們最后一次來交換物品了,他們一家將跟著大兒子去阿拉布坦那邊生活,這次被我無意救得的孩子名叫阿穆爾。“姑娘,你一個人要去到哪里呢?”高娃媽媽問我,“我沒有固定的地方。”阿穆爾高興的大喊道,“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去蒙古吧,那里可遼闊了。”我看著巴根爸爸問道,“可以嗎,我倒是蠻向往大草原的,綠色的草地上到處都是白色的綿羊,好壯觀的。”巴根爸爸有些猶豫,“姑娘,你去到那邊可能會不適應(yīng)的。”阿穆爾卻幫我粘著他爸爸,“阿爸,我會照顧姐姐的,草原上可美了,姐姐怎么會不適應(yīng)。”我笑著對阿穆爾說,“阿穆爾,別粘著你阿爸了,巴根爸爸,我并非離家出走,而是我的親人都在一場大火中離開了,既然巴根爸爸有難處,我也不便打擾了,告辭了。”我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時(shí)高娃媽媽走過來,抱住我,“孩子,原來你也是個苦孩子,他阿爸,我們就帶著她吧。”巴根爸爸看了看我,思考了一下,說道,“此次我們是要去阿拉布坦身邊去,他是我們部落的王了,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謹(jǐn)慎些,希望姑娘能明白。”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明白巴根爸爸,我不會給你們?nèi)锹闊┑摹!卑透职贮c(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我就帶著你去,給你取個草原上的名字,就叫吉爾格勒,希望你幸福安康。”我叩謝了他,“謝謝巴根爸爸。”高娃媽媽拉起我,親切的跟我講著草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