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之變,驚呆眾人,一道姑已至身側(cè),捏其臂,急問道:“此物何來?此人何在?”
殤觀此人,氣度不凡,回道:“弟子自五行劍宗而來,奉掌教鈞命,此物亦是掌教所賜?!?/p>
墨言問道:“可名青石?”
殤搖頭道:“名玄玉?!?/p>
墨言退后五步,喃喃自語,道:“太上玄青,金玉非石,你騙的我好苦!”
瀟九塵見狀,喝道:“既有怨隙,擒下。”
墨言冷眉倒豎,怒喝道:“誰敢!”
瀟九塵不解道:“負(fù)心之人,何必維護(hù)?”
墨言道:“休管。”
瀟九塵深知其性,烈如熾火,不敢強(qiáng)逼。其子瀟鹿鳴,踏步而出,道:“出援乃公,認(rèn)親乃私,師叔怎可以私概公。”
墨言皺眉道:“皮癢不成?”
瀟鹿鳴雖有忌憚,仍道:“師叔欲欺小侄耶?”
殤心知為求援而來,萬不可鬧僵,道:“仁兄有何高見?”
瀟鹿鳴道:“素聞青州博廣,地靈人杰,欲請教一二?!?/p>
殤爽朗道:“客隨主便。”
瀟鹿鳴道:“青州以劍出名,某雖不才,也曾習(xí)練,望君兄指點(diǎn)?!?/p>
殤明其意,道:“魔且未除,不好動戈,以畫會友如何?”
語出,滿堂皆驚,誰人不曉,畫宗之名?
瀟鹿鳴肅然起敬,道:“既如此,請!”
墨問以指代筆,虛空作畫,凌空畫斗臺,殤與其各站兩側(cè)。
瀟鹿鳴收雜念,明神思,提筆而運(yùn),筆走龍蛇,瀟灑自如,筆停,赫見,大鵬躍然于紙,鱗羽清晰,色彩斑斕,栩栩如生。
殤未入畫,觀紙發(fā)呆,曾幾何時,也是以文會友,思緒遠(yuǎn)走,輕蘸墨,細(xì)細(xì)描,白紙墨畫,思夢中癡纏,畫心中情懷。
今有佳人兮,日日思慕兮,上蒼憐吾兮,了吾之愿兮。
初時,眾不覺,愈畫愈慢,悲意浸染,皆落淚,落筆時,瓢潑雨落,蒼天亦泣。
瀟鹿鳴慚愧而退,道:“兄真高士,某敬服。”
殤收斂心神,道:“睹物思人而已,見笑?!?/p>
正言間,火光乍現(xiàn),畫隨風(fēng)散。墨問急止之,卻無能為,嘆息道:“逆天之作,不容于世?!?/p>
瀟鹿鳴道:“見兄方知天外有天,真慚愧也。”
殤道:“兄不慮而畫鵬,定極喜之?!?/p>
瀟鹿鳴道:“然也,某之摯愛,唯鵬,翅蓋八千里,翱翔蕩九天?!?/p>
殤道:“恕君某冒昧,兄之鵬只得其貌,而未得其韻。”
瀟鹿鳴急拜道:“愿兄教我!”
殤再提筆,憶鵬之緣,龍飛鳳舞,狂意盡顯,卻見,鵬翱于九天,翅展九千里,若垂天之云,遮庇蒼穹。
墨問驚嘆道:“此為真跡!小友曾親見否?”
殤點(diǎn)頭道:“有幸一見?!?/p>
自此,殤與文臺、鹿鳴互為至交,三人共去書宗,有二人為薦,書宗答應(yīng)出兵。
棋宗居了然圣境,將至,墨文臺道:“君兄通棋否?”
殤道:“略懂?!?/p>
墨文臺道:“欲入棋宗,必通三關(guān)。”
殤道:“哪三關(guān)?”
瀟鹿鳴道:“棋逢對手,星羅棋布,萬象天羅?!?/p>
殤道:“何意?”
墨文臺道:“弈人,弈星,弈天?!?/p>
瀟鹿鳴道:“過一關(guān),可入門,過二關(guān),奉為賓,過三關(guān),世所罕見?!?/p>
殤道:“兄過否?”
瀟鹿鳴苦笑道:“吾能過一,文臺能過二,至于三嘛,遑論我等,棋宗未有也?!?/p>
行不遠(yuǎn),見一巨峰,磅礴現(xiàn)世,插天入云,頂黑白二氣,浩瀚神秘。
山有曲徑,自上通下,山腳坐一道,黑袍黑冠,面前置一棋盤,瀟鹿鳴輕車熟路,坐于案前。
棋磐捏白棋道:“猜先,請?!?/p>
瀟鹿鳴執(zhí)雙子,道:“多多益善,偶!”
棋磐攤掌,共十八枚,正是偶數(shù),瀟鹿鳴道:“占角占邊,還是吾先。”
墨文臺道:“君兄觀二人棋路若何?”
殤道:“瀟兄勇猛有余而后勁不足,棋磐防守有度卻攻勢不足,五五之?dāng)?shù)。”
墨文臺奇道:“兄太過謙,一語中的,鹿鳴若不能及早取勝,怕是輸了?!?/p>
三刻后,瀟鹿鳴滿頭大汗,艱難取勝,殤道:“恭喜瀟兄,旗開得勝?!?/p>
瀟鹿鳴道:“多日不下,生疏許多?!?/p>
臨行,殤拱手相拜,棋磐點(diǎn)頭示意,瀟鹿鳴道:“守門老頭,拜他作甚?”
殤笑而不語,待其走后,棋磐自語道:“辨?zhèn)螝w真,慧眼如炬。”
山腰處,仍坐一道,白袍白冠,文臺先禮后坐,照常猜先,猜不中,棋悔先手。
瀟鹿鳴道:“文臺危矣,步步退卻,早晚必敗?!?/p>
殤道:“不然,文臺雖處下風(fēng),卻攻守有度,尤有余力,潛龍困海,終要升天?!?/p>
正議間,文臺舍子爭先,力挽狂瀾,險勝棋悔。
瀟路鳴奇道:“君兄慧眼,吾拍馬不及?!?/p>
忽然,白鹿長鳴,一人駕鶴而來,仙風(fēng)道骨,有出塵之姿,道:“枝頭鵲叫,原是文兄來到,稀客稀客啊?!?/p>
墨文臺道:“攜友前來,要事相商,凡請通稟。”
棋文淵道:“同道中人,自要相幫?!?/p>
恰在此時,駁音入耳,諷道:“過關(guān)者留,閑雜人等速退?!?/p>
瀟鹿鳴忌憚道:“是棋武淵,此人囂張跋扈,仗其為長老子弟,常欺弱小,不過實(shí)力不俗,乃窺道巔峰強(qiáng)者。”
墨文臺欲擋之,殤跨步上前,道:“何為閑?何為不閑?”
棋武淵道:“棋上論道,廢者自閑?!?/p>
殤道:“既如此說,閣下棋藝必超塵脫俗,君某不才,欲請教一二?!?/p>
棋武淵道:“與吾戰(zhàn)?汝資格不夠?!?/p>
殤反問道:“汝懼吾否?”
棋武淵道:“吾有何懼?”
殤道:“既無懼,何怯之?”
棋武淵道:“三局兩勝,敗者自此三跪九叩下山!”
殤道:“何須反復(fù)?同下可好?”
棋武淵略皺眉頭,道:“欲求敗,吾全之。”
此地變故,早驚宗內(nèi),皆圍觀而來,山腳棋磐道:“沉寂太久,熱鬧熱鬧也好?!?/p>
棋武淵天資聰穎,于棋一道更罕逢敵手。棋文淵贊道:“文兄之友,魄力非凡?!?/p>
瀟鹿鳴道:“然也?!?/p>
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殤此舉,頗有深意。
棋武淵起手落子,占據(jù)先天,氣發(fā)四野,眾皆驚嘆,棋悔道:“進(jìn)可攻,退可守,不錯。”
棋磐道:“殺氣十足,爾該何應(yīng)?”
萬眾矚目下,殤泰然自若,抬臂捻子,補(bǔ)回天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