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炔在院里跟石里長說話,秦烈不肯進屋就坐在院外樹蔭下的大石頭上。
石二妹覺得自己幫人幫到這里應該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她準備離開時,看到秦烈歪靠在樹干上,汗水已經打濕了鬢角和臉。
想了想,石二妹轉身進了院子,聽見程炔又在跟石里長打聽尼姑庵什么的,她就自己去里長家放在外面的大缸里舀了水倒進桶里,然后打濕隨身帶著的帕子。
“喏,擦擦臉,也許能舒服點兒。”石二妹再次從石里長家院子出來,將手里扭干的帕子遞給樹下的秦烈。
秦烈的頭似乎有千金重!晃晃悠悠的抬起頭來,因發燒而脹紅的臉、渙散的眼神使他整個人變得無害又脆弱!甚至汗濕的劉海垂下來,還顯得年輕又可愛!
“不……用!”秦烈看清了石二妹手里的棉布帕子,吐出兩個字又重重的垂下頭。
不用拉倒!石二妹翻了個白眼兒,轉身就走!
“喂!”石二妹走了沒幾步,身后沒禮貌的男人突然開口,“你……你叫什么啊?”
石二妹皺眉停下來轉身看向黑衫男人,她記得姓程的醫生說他叫秦烈?但程醫生又管他叫過“長鷹”!也就是說,秦烈是本名,長鷹有可能是表字?
“你問我的名字干干什么?”石二妹戒備地問。
秦烈再次抬起頭,臉上扯出一抹虛無的笑,“報恩啊。”
切!不知道為什么,石二妹打心眼兒里不相信他的話!
“不必了。”石二妹冷冷地拒絕道,“我們鄉下人不圖那個!”
秦烈好看的臉上兩道劍眉攏了起來,無力的抬了一下手,說話的口氣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把那帕子給我吧!再給我……麻煩你再給我弄一杯干凈的、涼的白開水。謝謝”
石二妹看得出來,秦烈這種人一定是從小就生活在仆傭圍繞的富貴之家,才會不分時間地點、隨意就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態來!她也懶得跟一個病人計較!
走上前將濕帕子遞給秦烈,石二妹瞥了一眼院內還和石里長說個不停的程炔。
秦烈接過帕子抖開,深吸了一口氣像在做心理建樹,然后狠的就往臉上一頓亂抹!正巧這一幕被轉回頭的石二妹看到,弄得她一愣!
就算不把自己的俊臉當臉,也不用這么下狠力氣擦吧?
濕涼的帕子抹過發熱的臉龐,秦烈感覺精神就是一振!忍不住又在鬢角和脖子處輕拭了兩下!
帕子很干凈、沒有異味兒,或者說是沒有任何味道!連女孩子家喜歡的花草味兒都沒有!還真是夠“樸素”的!
秦烈擦了汗之后發現石二妹還站在旁邊看著自己,不禁覺得剛才不雅的擦臉舉動有些尷尬。
“咳,謝謝。”秦烈垂下眼簾,手指緊攏的握著帕子。
這個男人的睫毛真長啊!像兩把小刷子……
“那個……水?”秦烈覺得喉嚨里像有火在燒,他記得剛才跟這個村姑要水喝了!
石二妹回過神,“哦”了一聲邁腿又進了石里長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