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鳳月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的事情。是她背著范高陽趕走了郁何歡,也是她命人阻撓郁何歡回城的。歸根究底,那時的范家還不是范高陽當家。而她作為一個仆人,只能聽命于權利最上層的人。
她自認對范高陽有愧,畢竟半輩子了他都一直十分信任她。
韓鳳月抬眼看著汪茗煙,其實她的野心早就被洞悉了。怎么說呢,有多少能在那么大一筆財富面前守得住初心呢?
孫曉英看看范以農又看看汪茗煙,此去南亞之行她收獲頗豐。汪茗煙是郁何歡的養女,兩人親如母子。所以她斷定汪茗煙之行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得到財富。只是,依照以農的個性,他會回去看看嗎?
“你是該回去。從哪來回哪去。至于我,我不會去看她。在她活著的時候沒去,死后更不可能去。”
范以農平靜又冷酷的聲音叫汪茗煙愕然。他真的如此絕情?
屋外突然電閃雷鳴,又是風聲又是雨聲。有人急忙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孫曉英看了一眼窗子哀嘆一聲。這樣的兆頭是不是預示著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她回頭看了一眼臥室的大門,心想若他就此昏睡過去對于大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一陣花香飄來,眾人紛紛抬頭尋找香氣的來源。這香味,不就是合(歡)花的香味么?正當大家疑惑的時候夢三斤從樓上跑了下來。
“以農!”范以農猛然回頭想要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但遲疑了。她叫他以農,說明她不是夢三斤而是殘夏。
范以農裹足不前的樣子叫大家疑惑。這樣的反應跟之前判若兩人。不是很在乎她么,怎么人到眼前了竟然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夢三斤像是看懂了范以農雙眸里的意思也停住了腳步。兩人相距兩米左右,既不上前也不退后,四目相對時范以農的眼神明顯有著責備,而夢三斤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
孫曉英默默的望著他們。夢三斤的反常她已經領教過了,可這會兒怎么連以農也變得反常起來?
安靜了一會兒只聽范以農嚴肅的說道,“跟我來。”然后大步走下樓去。
夢三斤急忙跟了下去。
孫曉英走了幾步靠近樓梯,看見他們倆走下樓去心里一團疑惑。
夢三斤跟著范以農穿過走廊來到隔壁的一棟房子里。那里是范以農住所,四下無人,寂靜無聲。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又為什么霸占著三斤的身體?”
面對范以農的質問夢三斤顯得局促不安起來。她咬咬手指頭,最后無奈的將他走之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一遍。殘夏很清楚,她的行為已經讓夢三斤陷入危險的境地。不管是范高陽還是孫曉英抑或是其他不相關的人,大家都認為夢三斤有毛病!
“你到底要怎樣?”
范以農握緊拳頭吼了一聲,他無法再忍受三斤無緣無故淪落到“瘋子”的境地。她要不是為了保護他,完全可以向所有人澄清她沒有病。即便沒什么人相信也一定能引起軒然大波。只要大家的目光落在范氏一族身上,她一定能全身而退。
可她什么都不說什么都沒有做。
“你想要對郁何歡信守承諾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三斤于不義我不能接受。”
范以農克制著自己的憤怒,怒視著夢三斤——殘夏,一個他不想遷怒的存在。可是——“殘夏,你回你的世界去。這里,交給我可以嗎?”
夢三斤抬起頭來看著范以農。他的克制,他的無奈,他的擔憂,統統叫人自責。殘夏不過是為了兌現對朋友的承諾,并沒有想破壞什么。
“以農對不起。我沒想要傷害你們。”
殘夏是為了保護夢三斤才附在她身上的。攻擊范高陽也僅僅是為了出口氣。何歡死了,跟她的約定卻還在。若不完成又如何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