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通亮的辦公室里,只聽到一個男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快半個鐘頭了,他也不嫌口渴。而對面旋轉椅上的人專注地移動手中鼠標,瀏覽著網(wǎng)頁……
“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煩躁地爬爬頭,齊戈郁悶地走到埋頭于電腦屏幕的男人身邊。
“小子,看看這套娃娃衫好不好看?”韓烈指著熒幕上一套粉紅色的娃娃套裝,臉上露著將為人父的幸福笑容。
“暈,我說半天,看來你一點都沒聽進去。”齊戈崩潰地跌進沙發(fā)。
那天周隱的話實實嚇了他一跳,為了保證慧慧的安全,所以無奈之下,他只能來找韓烈?guī)兔ΑK_夜吧,認識的人多,即使不認識,他也一定有辦法查出周隱到底是何方神圣。按理說,不過一個小丫頭,他沒什么好擔心的,可是幾次見她,他總是從她犀利而詭異的眼神中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安全起見,還是弄清楚對方是誰比較好,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哥,你就幫我查查那人到底是誰好不好?”軟硬都不行,齊戈索性來耍賴,坐上他的辦公桌,擋住他直勾勾盯著電腦的視線。
“你……”韓烈氣急,拿食指指著他的鼻子威脅道:“小子,哥哥我什么都幫不了你,我現(xiàn)在忙著給我女兒買衣服,不想死的,給我立馬下來。”叫他查誰不好,查周隱?除非他吃飽了撐的,那多變的丫頭,誰愛惹誰惹去,他一點都沒興趣。再說她做那么多事也不過是想追眼前這呆頭鵝罷了,人家小兩口的事,他摻和個什么勁啊!
“切,嫂子懷孕才兩個月不到,你窮緊張個啥呀,生男生女還不知道呢,就拼命買女裝,到時嫂子生個大胖小子,看你那些MM衫給誰去。”齊戈念念叨叨地說著,但還是識趣地跳下他的桌子。
韓烈抿嘴一笑,“那就再生一個咯。”反正他非要女兒不可,一個跟碟一樣溫柔又美麗的女兒。
“算了算了,你結了婚就徹底變成居家好男人了,一顆心就圍著嫂子和她肚子里的寶寶轉……我看A吧遲早也好易主了。”齊戈繞到門邊準備離開。反正跟他說了半天就跟牛彈琴,還是不要浪費口水了,還不如留著這些時間自己去查。
“小子……”韓烈忽然抬頭叫他。
“干嘛?”已經(jīng)出門的齊戈把腦袋探了回來,好奇地盯著他。難道這個老婆奴良心發(fā)現(xiàn)要幫他了?
“不是你的人就少操心,你對柳雨慧冷淡點,她就會非常安全。”周隱那丫頭心眼不壞,放放冷話也不過是氣他齊戈太過在意柳雨慧罷了。
“什么意思?”齊戈思量了一下,沒明白,他在跟他說周隱,他怎么又扯上他跟慧慧了?
“對了,如果真的有好主兒的話,我不介意把A吧盤出去。”他是想清靜幾個月好好陪老婆。
“切!”毫不吝嗇地奉上白眼,齊戈大跨步離開。
在走廊的盡頭,仍然不解于剛剛韓烈暗示話語的齊戈一頭撞上了一個紅毛的青年,“不好意思。”他禮貌性地道歉。其實未必是他撞上他的,看他那鼠頭鼠腦的樣子,目光頻頻回視,看著就是在被人追趕的逃亡模樣。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路看著點,小子。”紅毛男還真是給了他三分顏色就開起了染坊來。可是話一說完,回頭瞥見有兩個夾克男朝這邊走來嚇得邁開步子就跑。
在A吧,這陣杖見多了,齊戈瞥了他一眼,不在意地走出大廳。
拐出長廊就是一排長沙發(fā),是A吧最為幽暗清靜的角落,可是今天那兒看起來熱鬧得很呢!
兩組長沙發(fā)呈直角擺放,靠近他這邊的沙發(fā)上坐著一群彩虹毛的小青年,個個低垂著腦袋,畏畏縮縮,活像等待被宰的羔羊。鮮明對比的,對面的沙發(fā)上一個個夾克男正襟危坐,面色嚴肅。這不禁讓齊戈好奇得看看身后早已經(jīng)消失了人影的長廊,看來剛剛那三個人也是這邊的。
好奇歸好奇,看這架勢想必也是大黑吃小黑,他還是不要摻和的好。轉身正準備離開,只聽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怎么樣啊,各位哥哥,到底考慮好沒有啊,誰喝?”優(yōu)雅地落座于幾個夾克男中間,周隱撩開散落的劉海,對著那群半死不活的彩虹毛說道。媽的,上次敢給她酒里下藥,她若不把那王八混帳給揪出來就跟他們一樣染彩虹毛,哼!
齊戈猛地回頭,看清那張清麗的臉……周隱?真的是她,她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會跟那群流氓黑幫混一道?齊戈不作聲地凝神看著,他要的答案或許不用查,今晚自己就出來了。
其中一個夾克男附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周隱臉上漾開危險的笑,輕聲問道:“那混小子呢?”
“虎子和小豹去追了。”夾克男恭敬地回道。
站起身,周隱婀娜地移到彩虹毛們面前,“蹭”擠進兩個男人之間,一手環(huán)一個,抱著他們的脖子低笑著說:“大小姐我呢知道上次的事沒你們的份,不過……”
“周大小姐,我們真的……”其中一個綠毛的轉過身體討好地沖著周隱笑。
可是在齊戈的角度看,像足了兩人在那調情,“媽的,那丫在干嗎,年紀不大本事不小。”居然敢跟那些個人扯上關系。莫名的,火氣直往上沖,齊戈低咒了幾句,顧不得答案不答案,幾步就跨到了角落處。
“你……齊戈?”周隱看著忽然擋住光線的碩長身影,他并不魁梧,可是這樣站在她面前,黑著一張好看的臉,居然讓她心生畏懼,莫名其妙好像是被抓奸的小妻子,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讓她有一時的尷尬與愧疚。
“你在這里干嘛?”齊戈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
“我……”周隱還真被他的語氣給震得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忽然明白過來他們好像什么都不是哦?這個壞男人前不久才剛剛用難聽至極的話拒絕了她,這么一想,周隱一下理直氣壯起來,“我在哪……關你什么事啊。”話雖說得硬,可居然還是抑制不住地心“怦怦”直跳。
不理會她挑釁的眼神,齊戈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把她從座位上拉起,“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去?他們很熟嗎?莫名其妙!
周隱想掙脫他的鉗制卻發(fā)現(xiàn)不得如愿,掙扎間手上傳來刺痛,紅痕顯而易見,“你放手,我的事不要你管,有空去看著你的慧慧好了。”埋怨的話里全是酸酸的味道。
一旁沙發(fā)上怔愣半天的夾克男們聽到周隱的叫聲這才回神,“噌噌噌”從沙發(fā)上竄起來,一下三個健壯高大的大男人就把齊戈圍住了。
不覺有異的齊戈,只以為這些流氓是不滿于他要帶走他們的妞,本能地一把將周隱攬入懷中,摟緊她的腰,看著三個男人道:“各位,她還只是個小丫頭,你們要玩,這吧里多得是小姐。”人他是帶定了,哪怕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切,這男人把她當什么了?周隱哭笑不得,不過被他這么抱著感覺真不錯,縮縮身子更貼近他幾分,在他懷里露出天真又俏皮的笑。呵呵,其實他們也不是完全沒可能不是嗎?
“大……”夾克男搞不清楚狀況,正想征詢主子的意見,周隱暗使個眼色,他們都只得乖乖坐回沙發(fā)。
“我們走。”看障礙掃除,齊戈拖著周隱就要離開。
走?怎么能走,她事情還沒辦完呢,好歹做完了事再走,那樣她會非常心甘情愿的。
“齊哥哥,你再等我一下下哈,很快!”周隱沖他甜甜一笑,鉆出他的懷抱,端過矮桌上一杯滿滿的白酒走到雜毛們面前,“趕緊的,選個人喝完,妹妹我還有事要辦呢!”
她在干嘛?齊戈不解但極度不滿地看著她的行為,冷不防地奪下她手中的酒杯,仰頭全部倒入腹中,“喝完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跟我走!”說完拉著她的手直往店外沖……
看著這一連串奇怪的事,夾克男和雜毛們個個目瞪口呆,兩分鐘以后才聽到一個夾克男畏縮的聲音,“彪哥,怎么辦?那酒……那酒下了藥的。”那男的喝了藥酒又拖著大小姐一起離開,這……大小姐不就成了他的……解藥?
被喚彪哥的人猛一拍腦門吼道,“還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