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剛亮,沈俊就早早起了床,或許是昨天根本就一晚沒睡。換上衣服先到到蜜思園。敲開人家尚且關著的大門,買了肖恩最喜歡吃的抹茶蛋糕邊趕往醫院。
走進病房,看見恩恩還睡著著,肖媽媽正悉心地幫她蓋著被子。
“阿姨。”他笑笑叫人,對于肖媽媽看見他時眼里那種光芒,他清楚看見卻故意忽視。
“這么早過來?”肖媽媽和藹地笑笑。
“嗯,放心不下恩恩。”沈俊大方地承認對她女兒的掛心。
“恩恩昨晚醒過一次,起來就吵著問你們倆有沒有破相。”肖媽媽打趣道。
沈俊微笑地不答話,走到恩恩床邊,看看她臉色好像比昨天好了些,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你幫我照顧下,我去看看他爸爸跟醫生談得怎么樣。”肖媽媽放下手上的事,借口離開。女兒昨晚叫了一夜這男孩的名字,醒來就讓他們單獨待會兒,她去給他們把風好了……
沈俊點點頭,在恩恩床邊坐下,輕柔地執起她的手,眼尖地發現她的眼皮微微顫了下……這丫頭在裝睡?
呵,見招拆招,此刻最有效的辦法就是……
沈俊緩緩低下頭,靠近她的臉,在快碰觸到她的唇時看見那丫頭驚恐地睜了眼。
很好,效果不錯!
“咳咳……”清清喉嚨,沈俊正了正臉抬起頭,故作尷尬地問,“醒了?”
“嗯……”肖恩害羞地把臉側向一邊。
“餓不餓,我帶了東西給你吃。”他順手拿過一邊的蛋糕,打開盒子,“是你喜歡的味道。”
看見是抹茶味的,恩恩心里一陣暖……以前去滑冰或者工作到餓了的時候,他總會買蛋糕慰勞她,原來這么久了他還記得她喜歡什么味道。
舀了一勺正要送進她嘴里的時候,護士小姐過來了阻止說:“嗯……病人要掛點滴,這個點滴不太適合配甜食。”
“點……點滴,又掛?小姐,我沒事了,不用掛了。”生平最怕的事就是在手背上戳洞洞,可是從昨晚開始到現在她不知道已經被戳了幾針。
“沒事了?現在是沒事,但是不掛的話就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有事。”護士小姐沒好氣地看她一眼。這丫頭真麻煩,每次掛都要磨半天。
“不掛,不掛,反正我不要掛,我爸媽呢?我要出院,我又沒事,干嗎在這?”恩恩說著要下床。
沈俊抱住她的身子,迅速吻過她的額頭說:“乖,別胡鬧了。”
恩恩愣在床上,傻傻地看著他,他……他剛剛做了什么?又說了什么?
沈俊給護士使眼色:趕緊動手啊,他可不知道,自己的這招能叫這丫頭安分多久。
“啊……”回過神,是因為手上又被扎了一針。
看著沈俊壞笑,恩恩氣憤地推開他抱著自己的手:“討厭啦!”
“真的?”他還是溫柔地笑對她。
看著他眼底無限的寵愛,恩恩竟一時搞錯了身份,她真的以為他們才是戀人。
“這里有點白粥,一會兒把它喝了,否則這藥水空腹下去可能會有點胃痛。”護士小姐囑咐了句就出去了。
沈俊自覺地端過粥,吹了吹,舀起一勺送到她嘴邊說:“張嘴。”
“我……我自己來好了。”恩恩尷尬地要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碗,卻被他躲開。
“張嘴。”他還是執意喂她吃……
恩恩思索了一下,聽話地張開嘴,整個病房都是甜甜蜜蜜的氣氛……
羅正洋踏進病房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沈俊悉心地喂著恩恩喝粥的溫馨場面。
看見他,肖恩僵了一下:“正洋……”
沈俊也順著她的叫聲回頭看了來人一眼,然后將手中的碗擱到桌子上站了起來。
兩個男人相對而立,床上的恩恩心吊到喉嚨口,他們應該不會在這里大打出手吧?
足足三十秒,羅正洋終于把火熱的視線從沈俊身上收回,坐到肖恩的另一側關心地問:“今天感覺怎么樣,有沒有頭暈或其他不舒服?”他邊說邊抬手撫上肖恩的額頭。
恩恩又是一僵,瞥向一邊的沈俊。室內溫度好像一下降了好幾攝氏度,讓人惴惴不安。
肖恩郁悶:真暈倒,什么蹩腳的小說情節嘛……
“吃飽了沒有,我買了你喜歡吃的蛋糕。”羅正洋邊說著邊拿過一旁的蛋糕。
見他打算拆封,沈俊淡淡開口:“醫生說她掛的點滴不適合吃甜的東西。”
羅正洋這才注意到桌子上已經放了一份一樣的蛋糕,看來恩恩的喜好不只是他一個人了解。臉上的復雜表情一閃即逝,他又溫柔道:“沒關系,等掛完點滴再吃好了。”
看著兩個同樣細心溫柔的男生,肖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神啊,救救她吧!
說神神就到……
“恩恩,今天好點沒有?”米齊走進病房,看到兩個男人明顯一愣,“你們怎么都在這里?規劃系今天好像有課吧?”他倆都蹺課來的?哎……看來恩恩的感情問題大了。
“你們……要上課?趕緊……回去吧,我……我沒事了。”趕緊走,再不走,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人了。
病人都下逐客令了,沒辦法。
“恩恩,我晚點再來看你。”兩人異口同聲。
“哦……”肖恩底氣不足地應道。還來?暈,真是沒清凈日子過了。
兩人都道了別了,可是都還在那磨磨蹭蹭的,硬是不想做先離開的那個。
好不容易把兩尊石雕請出病房,米齊坐到肖恩床邊,拉掉她蓋過頭頂的被子,
“想做鴕鳥啊?”悶死自己有用嗎?
“齊……我要怎么辦?”老這么拖下去不是辦法啊,她現在根本面對不了他們兩個。
“怎么辦,哎……我哪知道你要怎么辦”就恩恩這個性,不想傷這個又不想害那個的,問題怎么解決?
“問你的心吧,問問它到底向著誰。”
她的心向著誰呢?從來,她的心都向著沈俊,可是現在她不敢靠向他,而她靠了半年的人,她卻覺得自己的心還是離他好遠好遠……
左手是愛、右手是情,上帝啊,她的到底該取啥?又該舍啥呢?
醫院外。
羅正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著,他現在只能告訴自己趕緊離開,如果再不遠離后面的那個家伙,他很難保證自己會不會又失控地揍他一頓。
憑什么?明明是他自己放棄了恩恩,明明是他推開恩恩在先,可如今卻又在肖恩最脆弱的時候乘虛而入,他不會覺得自己太卑鄙太沒品了嗎?
“羅正洋,我想跟你談談。”明知道他在壓抑怒火,明知道他走那么快是不想跟他起沖突,可是沈俊還是決定要把事情攤開來講明白……或許,昨晚那句“我知道你不會,我也一樣”表達地還不夠清楚吧?逃避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就像當初要橫刀奪愛,他一樣不顧多少人的唾棄還是毅然決然地做了,只因為不想逃避自己的感情。
“我沒話跟你說。”羅正洋頭也不回地拒絕。他怕,他怕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本跟他談。剛恩恩的表情說明了很多東西,他也不愿相信,可是他卻清楚能感受到他和沈俊到底誰才是恩恩心里的牽掛。他想現在或許只有不面對才會不失去……所以他不要談。
“媽的,真煩!”沈俊低咒一聲,上前一大步拉住羅正洋的手臂憤憤道,“你是個男人就給我面對問題,不跟我談就沒問題了嗎?”他惱火地看著眼前同樣有些憔悴的男人。或許愛肖恩他也很疲累吧?
“沈俊,你別惹我,否則我不會客氣的……我告訴你不管你要說什么,或者做什么,我不會放棄恩恩的,死都不”狠狠甩開他的手,羅正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該死的!”沈俊咒罵一聲,狠狠一踹路上的小石子。
不遠處,一個長者看著這兩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嘆了口氣,搖搖頭走回了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