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荷看著柳婉萱呆愣的臉,有些慌張的走上前去扶著她不停顫抖的身子。又順著柳婉萱的目光,看向了床上那人的面容。接著,便露出了和柳婉萱一樣的神情,還伴隨著一聲驚呼:“二,二少爺?”巧荷有些回不過神的盯著床上的人。
柳婉萱聽著巧荷的叫喚,略略回過神,伸手輕輕撫摸這許謙謹滿是傷痕的臉,側身挨著床沿坐下,看著眼前的兒子,一句話也沒說,良久,滴下一滴淚來。
一旁的玉九霄輕輕碰了碰巧荷,對上對方看過了的眼神,朝側屋的方向點了點頭。巧荷想了一下,明白過來,輕手輕腳的走向側屋,去喚若仙出來。
若仙聽到巧荷的描述,有些懊悔,不該睡的這么死的,害的娘親自過來,不然也不會這么早發現。匆匆的穿了衣服,三兩步走到正屋,就見柳婉萱握著許謙謹的手,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神色哀傷。
若仙朝玉九霄拋出了一記詢問的目光,玉九霄無辜的搖了搖頭又聳了聳肩,表面事情與他無關。
無聲的嘆了口氣,若仙走到柳婉萱身后,輕輕扶著她的后背:“娘不用太擔心,女兒請九霄幫二哥看過,二哥已經無礙,再過兩日便能蘇醒。”
“你二哥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日”若仙回得有些小聲。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柳婉萱回頭看著若仙,眼中有一絲埋怨。
“女兒怕娘擔心。”若仙繼續替柳婉萱撫著背。
“哎,你這孩子,就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只是你哥哥也是娘的骨肉,他若活著,娘定是歡喜大過憂心的,明白么?”柳婉萱將若仙拉過,攬在懷中。
“是,仙兒知道了。”若仙乖巧的將頭靠在柳婉萱懷里,輕輕的答。
“玉公子,剛才誤會你了,實在過意不去。”柳婉萱有些歉意的看了看玉九霄。
“夫人哪里話,是九霄做得有失禮數。”玉九霄淡淡一笑,語調溫和。看了看若仙,又看了看許謙謹,知道柳婉萱有話問若仙,許謙謹的傷也無礙了便告辭走了出去。
柳婉萱盡管有些愧疚卻也并未挽留。她是想單獨和女兒獨處的。
詳盡的問了若仙許謙謹回來時的情景,若仙都細細的說了,柳婉萱聽得一陣心酸,眼角的淚不知不覺又滑了下來,滴在若仙的發里。若仙感到幾點濕意,抬頭看到柳婉萱滿面淚痕,趕緊住了口。
柳婉萱看著自己兒子的慘狀,方才到嘴邊的話被咽了回去。本來,她想告訴若仙一些往事,想告訴她為什么敬賢不愿她們報仇,可是,聽了若仙的話,她猶豫了,她不想自己的丈夫死的這么冤,不想兒子白白受這樣的罪。可,皇上畢竟是那人的子嗣,又那么殘忍……柳婉萱突然覺得眼前出現兩條大路,每一條都充滿荊棘,她一時不知該怎么選。
“娘”若仙抬手為柳婉萱擦拭著淚水,看著娘這般失神,不免有些心疼。
“娘沒事。”柳婉萱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若仙的手背,擠出一個有些艱難的笑容。暗自決定,暫時不告訴若仙,以后的事,就隨緣吧。
“娘,仙兒到現在不曾用飯,有些餓了,仙兒叫巧荷去廚房端些清淡的菜來,娘也一起吃些吧?”若仙說著朝巧荷揮了揮手,示意她去廚房。
“不用了,娘方才吃過了,你吃吧,娘看著你。”
“那讓廚房備些點心吧。”若仙又建議著。
“好吧,就讓他們做些清淡點的來。”柳婉萱看得出女兒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忍拂了若仙的意,柳婉萱點了點頭。
巧荷領命,快步向廚房走去。
距陽城還剩一百里的小溪邊。夏從善下了馬,坐在一方綢面的軟墊上,手中拿著一只烤雞腿,慢悠悠的吃著。
一旁的吉祥有些神色微囧的吃著玄金遞過來的雞肉,這油膩膩的東西敷在手上,很不舒服。可眼見這皇上都毫不嫌棄吃得那般享受,他一個小奴才又能怎么樣呢。
自從那日在樹林里再吉祥眼前出現過,隱衛們就得到夏從善的默許,可以不用再吉祥面前隱身。是以,這些人都圍在溪邊,有的在樹上,有的在樹腳,每人手里都拿著一大塊肉,專心的吃著,一旁的沙坑里,堆著一挺高一堆的雞毛。
派去陽城打聽的隱衛已經回來,夏從善已知那女子姓柳,父親剛過世,母親身體不好,于是,由她接管父親生前的生意,經營著幾家鋪子。夏從善聽到這些消息,心情格外舒暢。總是知道了她的姓,柳?弱柳扶風,不錯的姓。夏從善暗想到。
不過,似乎剛才的隱衛有說她近幾日都和一個男子在一起,那男人不知是怎的樣貌?和她什么關系?這是唯一讓夏從善煩悶的消息,本來初聽的時候只有些許不高興,可誰知越想越不是滋味,到最后竟覺得酸酸的,把之前所有的高興勁都蓋了過去。
扔了手中尚未吃完的雞腿,夏從善躍身上馬,也不說話,打了馬就走,慌得身后一眾人連忙奮起直追。最慘的就是吉祥,等他反應過來爬上馬,一眾人早就跑得只剩個渺小的背影了。
由于某位帝王的神速,當天傍晚,一群人就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到達了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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