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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玉搔頭

031、鳳求凰

冉云傲急忙著人去請慧靜師太,眼中難掩興奮之色,魚挽香整日里在他耳邊嘮叨她妹妹如何如何有才情,如何如何比她強,他早就想見識見識挽琴的本事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除了冉云傲和冉云奕,這大殿之上還有兩個對挽琴興趣很濃的人,他們正是冉云奕的死黨,百里聞人和溫祈,百里聞人就不用說了,他是京城首富的少主,雖說沒有一絲半毫的官職,但是跟皇帝和王爺?shù)年P系不一般,想來看看皇帝選美女還是很容易的,至于溫祈,除了這一層關系,還是丞相之子,還有一個不算小的官職——禮部侍郎,皇帝選秀,他作為臣子,自然不便缺席。

慧靜師太到來之時,比試的科目都已準備好竹簽備好,隨抽隨比。

手執(zhí)竹筒的小公公走到鳳端華面前請她抽簽,鳳端華的臉色還有些難堪,不管她承不承認,這一場比試都是大梁耍賴要來的,以她高傲的性子,自然是有些不屑的,但是偏偏不得不厚著臉比下去。

“還是請奕王妃抽簽吧。”此時她沒有再以姐姐相稱。

小公公看看皇帝,然后顛顛的小步到挽琴身前。

“挽琴與公主比試,由哪一方抽簽都欠妥當,不如就由慧靜師太來抽簽吧?!?/p>

小公公又看看皇帝,顛顛的小步到慧靜師太身前,看著慧靜師太抽出一支竹簽,總算松了一口氣。

“第一場比試,畫。”慧靜師太看著手中的竹簽,沉穩(wěn)的讀出。

“梁太子殿下,請你出題目吧?!?/p>

鳳天齊低頭沉思,看看鳳端華,再看看挽琴,又凝想一番,才道:“現(xiàn)在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jié),就以牡丹為題,一炷香后交卷?!?/p>

場內無聲,看畫的遠比作畫的還要緊張。

冉云奕此番倒是平靜的很,以往不怎么注意挽琴的一雙眼睛此刻一轉不轉的停留在她身上,漸漸看得迷惘了。

他正好在挽琴的左邊,看到的是她完美無瑕的左臉,她低頭認真作畫的樣子是那么迷人,他想起他第一次主動走進流琴苑的情形。

當時他第二次見到仙兒,卻又第二次讓仙兒從他眼前溜走,正帶了一肚子疑問和氣氛來質問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遠遠看到她和阿浩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她的頭發(fā)用一根玉簪松松的挽著,頭上幾片晶瑩的梨花玉瓣,手中執(zhí)了一本醫(yī)術,嫻靜的看著,阿浩很安靜的坐在一邊望著她,畫面很是唯美,他在門口看的呆了。

那副畫面不知怎的就印在了他的腦中,每當他發(fā)現(xiàn)一面她的好,腦中就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副畫面,揮之不去!

現(xiàn)在挽琴的衣著比起那日要莊重的多,多了一分嚴謹,也多了一分貴氣,可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那日見到她更舒服,更合乎她的本性,簡單,隨意,自然。

冉云奕還在神游太虛,忽聽到一陣唏噓聲,回過神來才知道,鳳端華已經(jīng)畫好了,正由兩個小太監(jiān)舉著她的畫展示,唏噓聲正是看到畫的眾臣發(fā)出的。

他看到挽琴也已經(jīng)擱下筆,一臉平靜的直起身,就轉眼開始看鳳端華的牡丹圖。

鳳端華畫的是富貴牡丹,用筆如神,一朵金色的牡丹雍容華貴的盛開在一片火紅中,更加彰顯著金色牡丹的不可一世!上題:

凝風銜春帶露開,

墨綠顫珠動心懷。

天妒一朵黃玉璽,

羞殺百花墜塵埃。 

冉云奕看了心中也很是欣賞,鳳端華的名氣也不是空穴來風的。眼光落到挽琴這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兩個小宮女手執(zhí)畫卷與兩個小太監(jiān)站在了一處,兩幅畫一對比,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鳳端華贏了。

因為畫的題目是牡丹,挽琴的畫卻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正是第一公主鳳端華。

眾臣看過挽琴的畫,都不好意思的錯開眼睛,忍不住的偷偷看一眼鳳端華,只見鳳端華一張臉已經(jīng)綠了。

“大膽魚挽琴,你這是什么意思?竟敢惡意侮辱詆毀我皇妹的形象!景文陛下,此事你一定要給我大梁一個說法!”鳳天齊憤恨的瞪著挽琴。

眾臣聽了都惶恐不安起來,低聲埋怨起挽琴。

鳳端華一張臉綠的不能再綠,如果不是她第一公主的身份在這擺著,她肯定早就發(fā)飆了!

只因挽琴將她畫的……簡直不堪入目!

除卻一張臉惟妙惟肖,將她的孤傲彰顯的淋漓盡致,其他地方均不堪入目,她身上穿的是由天下第一繡娘,用天下聞名的雪綾,親手繡制的宮裝,大紅的雪綾,金色的牡丹,端的是巧奪天工,天下只此一件,她特意為大景之行準備的。

可是現(xiàn)在,這身天下無雙的服飾竟被一個丑女人畫的一塌糊涂,那畫中一團一團的黃色,哪里還能看得出金牡丹的高貴?

更讓她氣結的是,這樣一團亂麻一樣的服裝竟然還穿在她的身上!即便是在畫中也是對她極大的侮辱!她真恨不得立刻讓人砍了那丑女人的頭!

冉云奕看了看上座的皇后,再看看嘴角帶笑的挽琴,很是疑惑,總覺得挽琴的畫一定有什么特別之處是旁人不知道的。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挽琴的花還沒有澆水,澆過水自然就會開了?!?/p>

眾臣聽了一臉黑線,還沒有聽說過畫中的花有需要澆水的,那花畫在紙上,一澆水不就糊成一團,爛了嗎?

挽琴不理眾人的面面相覷,吩咐小宮女到來一杯酒水,含了一口,走之畫前,用力噴灑在畫布之上!

只見原本一坨坨蔫在衣服上的金牡丹一朵朵神奇的緩緩盛開,那美妙的過程讓眾臣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紛紛用力的揉一揉眼睛,待看清楚那一朵朵富麗堂皇的金牡丹真的盛開在畫上,才不敢置信的驚嘆出聲!

多年以后,見證過這神奇一幕的人談起都還忍不住嘖嘖稱嘆!

鳳端華驚呆了!

鳳天齊驚呆了!

冉云奕也驚呆了!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挽琴為公主作的畫可還滿意?”挽琴悠悠然將手中的水杯放下。

鳳端華已經(jīng)說不出話,鳳天齊幽幽的低誦畫上所題之詩:

似共東風別有因,

絳羅高卷勝過春。

穎是洛川神女作,

千嬌萬態(tài)破朝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王妃此般畫技真乃神來之筆,梁太子殿下,端華公主,這一局的結果就不用貧尼多說了吧。”

鳳端華一臉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的畫像,多年來高高在上的自尊頗受打擊!

冉云奕一直注視著挽琴,心緒此起彼伏,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卡在心頭,難以平復!

第一場鳳端華失利,抽第二支簽的時候,鳳天齊就有些猶豫了,手在竹筒上方來來回回移動了好幾次才抽出一支,看了一眼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第二場比試,歌。”

鳳端華暗松一口氣,對著鳳天齊露出笑容。

挽琴一看他們兄妹二人的互動就知道這“歌”一定是鳳端華最擅長的,而自己的嗓子,此刻根本不適宜唱歌。

“看公主的神色似是已經(jīng)想好唱什么了,那就由公主先表演吧?!?/p>

“好。”

鳳端華一個眼色,已有她的貼身宮人將一架通體瑩白的琴擺放好,琴一現(xiàn)出,就有人驚呼出聲:“鳳鳴琴!”

“天啊,真的是鳳鳴琴!沒想到鳳鳴琴在第一公主手中!今日可要一飽耳福了!”

人群一陣騷動,皆是因為這天下第二的鳳鳴琴。

鳳端華傲然一笑,昂首挺胸的走向鳳鳴琴,坐下,先是愛憐的撫摸一番,見眾人的眼光都被緊緊地吸引在這里,滿意的笑了,雙手微抬,優(yōu)雅落下,悅耳動聽的琴聲緩緩流瀉而出……

“是《鳳求凰》。”有人低聲道出。

一時場中無人言語,都凝神靜聽這百年難得一見的三鳳齊鳴。

何以三鳳?

鳳端華、鳳鳴琴、鳳求凰!

正是鳳女、鳳琴、鳳歌!

也許是鳳端華與生俱來的傲氣,一曲“鳳求凰”也被她彈得有氣勢凌人之感。

挽琴聽得心中嘆息,鳳端華就算是天下第一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恐怕終其一生,她也不能體會一個平凡女子的幸福。

只從她的琴音,挽琴就聽出,她是一個萬事以己為中心的人,她這樣的女人,就算真的會喜歡上一個男子,也必是征服比喜歡多一分,她心中最愛的永遠只會是她自己!

可是挽琴覺得,像她這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會失心,就永遠不必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挽琴能夠感覺到冉云奕一直在看她,但是她不敢回視,今日發(fā)生的事情都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她覺得有點心慌,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冉云奕的威脅,她是怕被休會讓父親顏面無存,但是除卻這一層,她覺得自己心里也是不愿鳳端華嫁進奕王府的。

她現(xiàn)在心慌的就是這一點,她為什么會直覺的不愿?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她真的已經(jīng)這么在乎他了?

“奕王妃,該你了!”

又走神了!挽琴尷尬的笑笑,完整的一曲“鳳求凰”,她只聽了一個開頭就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里,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的判斷,聽琴聽音,聽歌聽心,鳳端華是怎樣的水平她心里已經(jīng)很清楚!

鳳端華的琴技、歌聲都稱得上是天下無雙,只少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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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居涯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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