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妃子,挽琴認得兩個,中間為首的是丞相之女肖貴妃肖婉兒,左邊是淑妃步筱婷,右邊的想來是品位較低的一個妃子,她沒見過,臉上稚氣未脫,卻帶著一股讓人生厭的刁鉆神色,高抬下巴,語氣頗為不屑的問:“你就是奕王新娶的側妃?”
挽琴淡淡的回答:“是。”
那妃子繞著挽琴轉了一圈,卻是鄙夷的一笑,又站回肖婉兒的身邊,輕聲一笑別有意味的道:“果然是名不虛傳!”
挽琴對她口中明顯的嘲諷聽而不聞,只低著頭。
肖婉兒熟絡的語氣對挽琴道:“挽琴這是要去看忘望皇后姐姐吧。”
挽琴心里對她沒有好感,別看她笑得溫和,底子里是個什么樣的人,挽琴再清楚不過了,只是現下彼此的身份,挽琴只能恭謙:“是的,貴妃娘娘。”
“那真是巧了,本宮跟淑妃妹妹還有吳美人也正要去探望皇后姐姐呢,順便與皇后姐姐商討一些事情,那就一起吧。”
*
冉云奕剛回到府中,劉謙就向他報告了挽琴進宮的事情,他也沒放在心上,心中還在為今天的事情煩躁,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一個人坐在書房里,一遍一遍的回想酥琴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和眼神,卻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讓他利用的線索,他能這么明確的跟百里聞人他們說她不是她,那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他站在酥琴面前,沒有那種見到仙兒的悸動,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但是很快就發現不是,而是酥琴不是她,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但是他一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是仙兒,她身上也沒有仙兒身上的那種氣息……
感覺?
冉云奕突然想到一個他自己都忽視了的問題!他站在挽琴跟前的時候有那種悸動的感覺!
國公府初見,他驚喜,盡管沒有見到她的容貌也沒有任何懷疑的確信她就是他要找的人,才有了新婚之夜的難以置信和痛恨,以至于他忽略了那時的她也讓他有那種感覺的,此后他很少見到她,但是仔細想想,不可否認的,每次見到她,那種感覺從來不曾消失,只是也許惱恨她的情緒太深,以至于他故意忽略了……
酥琴,她不是仙兒,卻有著仙兒的面孔,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她易容了!
既然有人可以易容成仙兒的樣子,那么仙兒為什么不可能易容成魚挽琴的樣子?
很不可思議的念頭就這么閃現在冉云奕的腦中,心中有驚喜,有惱怒,然后疑惑……
不對,如果有人易容出現在百里面前,百里不可能沒發現,可是現在,魚挽琴、酥琴他都見過了,而且不止一次,如果是易容的,百里怎么可能一點兒都沒有懷疑?
會有意外嗎?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還是他想錯了?
冉云奕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沼澤,明明已經抓住了一個可以逃生的樹藤,卻是怎么掙扎都還在泥坑之中!好像有什么抓著他的腳,讓他掙脫不開!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剝繭抽絲,兩個月來的點點滴滴一步一步在腦中倒退,回到原點,再細細上演,清風林帶著面紗的眼睛,國公府相遇面紗下的眼睛,清風林猛然摘下面紗的絕色容顏,洞房花燭夜紅蓋掀起露出的丑陋面孔……絕色,丑陋,絕色、丑陋…一遍一遍交錯閃爍……
除了眼睛,沒有一絲相同,臉型不同,聲音不同,性子也不同,挽琴淡然的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而仙兒淡然中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冷漠和傲氣,仿佛世間一切都不在她眼中!
這樣兩個巨大差別的女子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嗎?
可是冉云奕就是認為有這個可能,他不是多情之人,他不相信他會同時對兩個女子有心動的感覺,這也是他一直惱恨挽琴的另一個原因,因為挽琴的存在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不是一個專情的男人!
這對其他男子來說也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個男人不是想著怎樣三妻四妾享受齊人之福?可是他不會,對于愛人,如果遇不到,他寧可孤獨一生!
所以,當遇到的那刻,當心莫名悸動的時候,他是滿懷感激的!
這種感覺越來越深,深到輕易左右他情緒的時候,他雖懊惱,心,依然是喜悅的!
這也是他從來不曾想過去做皇帝的原因,做了皇帝,很多想法便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還好他有一個皇兄,正巧對那個位置沒有抵觸,于是他全心的去輔助,將一切難題解決,助皇兄做一個百姓愛戴的明君!
所有的一切努力,真要說他有什么私心的話,也就是希望在遇到心愛的女子之后可以隨心所欲的只要自己愛著的女子,不用為了朝廷利益娶一個又一個的毫無感情的女人!
在這一點上,他的心,從來不曾動搖過,今時今日,他也完全可以做到了,卻沒有想到他愛上的女子竟然會這般復雜!
再次遇到仙兒之后,他本以為靠著手中的天蠶綾可以輕松贏得那次賭注,卻在即將得逞之時大意中了她的招,她在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更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想想,如果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那么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天蠶綾!
冉云奕終于想到一個可以確定的方法!
天蠶綾可以幫他確定她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因為天蠶綾已經被仙兒拿走了!
如果挽琴跟仙兒真是一個人,那么現在,天蠶綾一定在挽琴身上,他只要找到天蠶綾就行了。
篤篤篤--
“王爺!”幽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冉云奕放下心頭的迷霧,道:“有什么發現?”
“王爺,屬下一直暗中觀察著酥琴姑娘,可是沒有發現任何不妥,酥琴姑娘一直在房里,偶爾練練琴,并沒有見過任何人,屬下想,如果真是爺想的那樣,這個酥琴是假的,那么對方肯定做過了準備,短時間內不會露出破綻的,所以屬下派了兩名暗鬼盯著,一有任何情況會立刻回報。”
冉云奕點點頭,他本來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本王要知道酥琴的一舉一動,還有,再派兩名暗鬼盯著側妃,同樣她每天做了什么本王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幽離不解,愣了一下,趕緊應聲:“是,爺。”怎么好好的要盯著側妃?心里很為挽琴叫屈,不過嘴上不敢問,王爺的命令他們只有執行的資格。
“居墨呢?”
“居墨在外面呢。”
“你出去吧,讓她進來。”
“是。”
居墨走了進來:“爺,您找我。”
“居墨,你好像跟側妃走的很近。”
“是的,爺,琴側妃對醫藥十分精通,奴婢經常去向她討教一二。”
“十五那天,你有沒有去找她?”
“十五?”居墨想了想,道:“沒有,怎么了,爺?”
“沒什么?居墨,你找機會看看側妃身上有沒有天蠶綾,還有流琴苑里里外外都要仔細的搜一搜。”
“爺,您的天蠶綾丟了?”
“不是,本王送人了。”
“送人了?難道您送給琴側妃了?”那為什么還要找?
“居墨,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多問題了?”
“爺恕罪,居墨逾距了。”
“居墨,你應該知道本王為什么獨獨將你留在身邊。”
“居墨明白,居墨以后絕不再犯。”
“嗯,下去吧,記住,這件事情你要悄悄的做,不能讓她發覺了。”
“是,爺。”
冉云奕沒有再說什么,起身走出去,幽離趕緊跟上,一直出了府門,幽離才開口問:“爺,您這是要去哪啊?”
“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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