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嬈穿了一件桃色錦織上衣,下穿茜色百褶裙,裙上用金線繡著蝴蝶。那繡娘做工極精致,蝴蝶似是活了一般,栩栩如生,翩躚起舞。外又罩了一件緋色廣袖煙紗,逶迤拽地,輕薄柔軟。
書嬈化妝技術極好,畫了一個桃花妝,兩頰略施薄粉,又上胭脂,以掌暈開,粉紅嬌俏,嫵媚清麗。梳的是反綰髻,別了七寶玲瓏簪,流蘇緩緩垂下,閃爍不定,髻上又別了新開的桃花,馥郁芬芳。
月光如水落進寶珍閣中,閣內燈火通明直如白晝,今夜書嬈是主角,自是言笑晏晏,盤旋于程妃與羅妃二人之間。
程妃體弱多病,自是不勝酒力,飲酒兩杯后便是告饒。倒是羅妃,酒量甚好,卻是有意想要灌倒書嬈。
書嬈自不是吃素的,三歲起爺爺就拿筷子沾酒練她,她幾乎就沒有遇見過對手。羅惠遇見她,算是自己倒霉了。
書嬈端起面前白玉杯,恰逢桃花盛開的季節,一應飲的都是府中去年釀的“緋桃”。她笑道:“今日有緣,書嬈才得以與王爺,程姐姐,羅姐姐成為一家人,這一杯酒書嬈敬王爺與姐姐們。”
說罷便一口飲盡,嚴子澈看她喝的瀟灑,笑道:“喝那么急做什么,慢些。”
羅妃聽了此語,放下酒杯,嬌笑道:“王爺可真是心疼虞妹妹,想當年臣妾入府時,被那些王妃命婦們追著灌酒,也不見王爺替臣妾開脫一句。”
嚴子澈道:“你酒量遠近聞名,我怎的替你開脫?”
羅妃眉角眼梢皆含情,嬌嗔道:“可那日畢竟是咱們新婚之夜啊!”說到最后聲音低了下去,臉頰卻漸漸染上紅暈。
嚴子澈爽朗一笑,舉杯道:“好好!那日是我不對,我向惠兒賠不是。”
羅惠鳳目微微掃過書嬈,帶著勝利者的傲慢,舉杯與嚴子澈同飲。書嬈淡淡一笑,不去看她的耀武揚威,心底卻忍不住波瀾起伏。
倒不是因為羅妃的挑釁,而是世事變遷,她如何也未料到她虞書嬈有一日會沒有酒席沒有八抬大轎沒有父母親人的祝福,而是就這么一桌滿帶心機的家宴做了別人的小妾;更沒有料到她虞書嬈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型女性竟然要與其她女人共事一夫。
“虞妹妹!”湘云大聲叫了書嬈一聲。
“啊。”書嬈緩過神來,笑著望向程妃,“程姐姐。”
湘云拉住書嬈的手,溫柔道:“姐姐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休息了。你好好陪著王爺與羅妹妹。”說著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書嬈一邊幫她輕拍背一邊道:“那好,我送程姐姐回去。”
湘云臉色通紅,忙喘口氣道:“不不!你在這里陪王爺和羅妹妹,有雙月陪著我,沒事兒!”
嚴子澈站起來,道:“讓周然也跟著去,你路上慢些,回去好好養著,我夜間再去瞧你。”
湘云緩了過來,低聲笑道:“臣妾是老毛病了,無妨。王爺今日還是好好陪著虞妹妹才是,臣妾先行告退了。”
湘云一走,桌上便只剩下書嬈,嚴子澈與羅惠三人。羅惠已經有些半醉,卻還是端起酒杯,站起來道:“來,虞妹妹,這杯我就敬妹妹與王爺早生貴子。”
書嬈亦站了起來,笑道:“多謝羅姐姐,書嬈也敬姐姐,望姐姐早日為王爺誕下世子。”
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竟是喝下了不下十杯,嚴子澈自是看出了這桌上的風云涌動,勸了幾句,兩人卻都是不依。
最后,還是書嬈先行認輸,笑著擺手道:“羅姐姐,我實在是不行了!我得``````我得下去歇息了。”勉強站起來,扶住桌子邊緣,雙眸瀲滟,波光盈盈,頰上生暈,菱唇嫣紅,書嬈道:“王爺,書嬈不能喝了,再喝下去怕是要躺著回去了。”
嚴子澈忙站起來伸手扶住她,回頭沖羅惠道:“我送書嬈回去,你也早些去休息。”
書嬈整個身子一晃,險些失去重心,嚴子澈索性便將她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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