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一招落空,又使出一招,“這樣啊,那本宮就為你保媒,白家的長子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堪與你匹配。你意下如何?”
君傲天臉色大變,這白家長子雖然好,但已經(jīng)有了心儀之人,聽說就要上門提親了。
母后突然提出此人,是何意思?要是真成了此事,人家會善待月兒嗎?
君殘月可不知道這是何許人也,但不管是什么人,她都沒打算將自己的終身大事,讓別人作主,什么皇后,她才不怕。
這人將自家兒女的婚事大包在攬,全都由她作主,這還不算,還想將手伸到別人家里,這手也伸的太長了。
君殘月潑了盆冷水“恐怕皇后不能做主了。”
“為什么”
“父皇承諾的。”
皇后不確信問道“你沒撒謊”
“有沒有撒謊?去問一下皇上,就知道了。想來萬民之主的皇上,不會撒謊的。”
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當時父皇那懊惱萬分,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還記憶猶新。
如此鎮(zhèn)定的神情,讓皇后信了大半,但還是派人去問一聲,皇后心中驚疑不定,這事太反常,不是皇上的行事作風。
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讓他做出反常舉動?
她念頭亂轉,溫言軟語的問道,“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會答應你這種事?”
君殘月笑瞇了眼,“這是我離開時父皇承諾的,父皇說話一言九鼎,駟馬難追。”幸虧她棋高一招,當年已經(jīng)布好了局。
十年前她離開時,她就借著討要機會,用話擠兌住父皇,讓他不得不答應這個條件。
這事除了奶奶與哥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這也是哥哥非常鎮(zhèn)定的原因之一,只是本以為這個承諾,永遠不會用上,但今日卻派上了大用場,真是事事難料!
君傲天眉飛色舞,盡管極力維持嘴角上劃的弧度,但眼中深深的笑意,出賣了他,月兒好聰明,真棒!
皇后面色一僵,顯然沒有心理準備,她好半響才恢復正常,面色溫煦,“倒是沒想到還有這回事,想來唐突了,不過月兒,我是一片好意,你的年紀不小了,不能再耽擱下去。”說來說去,就是催她擇一門親事,盡早嫁出去,免得讓某些人掛心。
君殘月心里煩透了,但還是客氣一聲,“多謝皇后的美意,我心里有數(shù)。”什么叫年紀不小?她才十五歲,是花朵一般的年紀,急什么嫁人呀!
她正要好好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呢。
皇后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心里說不出的厭煩。看來看去,也不覺得這丫頭有什么好的,說話沖,脾氣壞,性子不好,又不受管教,桀驁不馴。
皇兒為了她連皇位都可以放棄,那可不行,皇兒可是將來的萬民之主,要掌管天下蕓蕓眾生的生死,絕不能讓個丫頭捏在手心里。
想到這里,冷厲的眼神掃了一眼江側妃,真是沒用的女人,給她創(chuàng)造了那么多機會,還不能將皇兒的心思分一半過去。
她容易嗎?在上萬的秀女中,選出家世好,又有幾分神似君殘月她心中拿定主意,一定要讓她代替君殘月在皇兒的心中的地位。
君殘月婉言謝絕,“多謝皇后娘娘的好意,古人有云:長幼有序。殘月年紀還小,長兄未娶,我不敢先嫁。”
這個大帽子扣下來,天衣無縫,于情于理,又是倫理大義。
皇后也無話可說,但又一轉念,“又不是馬上就嫁過去,先把親事定下來,等你皇兄成婚后,再辦喜事。”
君殘月心中暗惱,看來皇后這次是跟她扛上了,非得將她處理了,可惜這種事可不能讓她胡亂插手。
婚姻大事自由自己作主,容不得別人指手劃腳。
但嘴上一本正經(jīng)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不過,這事殘月自己做主。”
言下之意非常的清楚,這事皇后也不能資格作主,還是老實待著,別管東管西了。
皇后見她不識趣,惱怒異常,板起臉,冷冷輕嘲,“哦?本宮直接作主都不行?我的話還比不上你的?”在場的人都嚇的渾身一抖,心里卻都很興奮。
太好了,有皇后作主,定能將這個災星推出去,就不信她成了親嫁了人,太子對她還能不死心?
如果君殘月知道宋婷玉的想法一定會嘔死,兄妹能干撒啊,真是腦殘的孩子,思想都扭曲了。
君殘月并沒有被嚇退,反而有節(jié)有理的反駁,毫不客氣,“這話怎么說呢?論比尊貴,自然是皇后娘娘尊貴,您日里萬機,這種事情就不勞煩皇后娘娘了。”態(tài)度雖柔和,但卻絲毫不退讓。
皇后氣白了臉,沒見過這么不識抬舉的人,她的賜婚,對一般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耀,無論嫁到哪家,別人都會高看一眼,偏偏這丫頭軟硬不吃,囂張任性,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語含威脅,“你……要是皇上直接下旨呢?你還敢抗旨不遵?”
君殘月撇了撇嘴,突然展顏笑起來,“這種事情,皇上估計不會插手”
皇后被她的反應弄的一慌,難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你就這么自信?”
君殘月笑的很頑皮,眉眼彎成小月亮,“不是自信,而是父皇親口說過婚姻一事,由我自己作主,別人不會干涉。”
在心里,不由佩服起自己的未雨綢繆,或許不是未雨綢繆,而是早做了退路。
皇后震驚的睜大眼睛,“什么?怎么可能?”這種事她聽都沒聽說過,何況君殘月的身份敏感,想來皇上不會作繭自縛,作下這樣的承諾。
宋婷玉也不信,出聲指責道,“你在撒謊吧?”
君傲天是又驚又喜,半信半疑,這丫頭每每有驚人之舉,或許真有這回事,發(fā)生在她身上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君殘月面色并不驚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想到這里,心里一橫,繼續(xù)再接再勵,笑意盈盈道,“月兒,過幾日宮中辦壽宴,會有許多公子哥兒進宮,你也來吧,到時從中挑選出一個最出色的,我當場給你們作主。”
君殘月有種將她一棍子打暈的沖動,這人煩不煩呀?聽不懂別人的拒絕嗎?非得逼她把話說白了嗎?非得讓她將話說難聽嗎?靠,找抽是吧?
她壓住心中不斷往上竄的怒火,“皇后娘娘這話差矣。”
皇后愣住了,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說她錯了,就算是皇上,也會非常婉轉的提出建議,讓她重新調(diào)整。
她非常不悅的反問,“本宮哪里錯了?”
君殘月才不理會她難看的臉色,口里振振有詞,“婚姻大事,要鄭重其事,光憑一面什么都不了解,就定下終身大事,那是草率的行為,我可不喜歡。”在說了,今天可是她最后一次進宮了。
皇后被說的一愣愣的,心中的怒火消了不少,心里既新奇,又好笑,“那你說該怎么辦?”
她發(fā)現(xiàn)跟這丫頭說話,永遠不能以正常的方式。
君殘月雙手托著下巴,小臉朝天,一臉的憧憬,“我哥哥說了,先要打聽人家的家世背景,高堂雙親祖上三代是否清白,還要打聽本人有沒有不良嗜好?能養(yǎng)活妻兒嗎?脾氣秉性如何?再來能不能聽妻子的話?”
拉拉渣渣,說了一長串,條件一個接著一個,說個沒完。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這寧王爺也太寵這個公主了,心中卻隱隱羨慕嫉妒不已。
君傲天心里苦笑連連,照這個條件,世間沒幾個合格的。
皇后震驚了半天,暫時忘了先前的心思,“這么多條件?恐怕沒幾個人能入選。”這都什么人呀,將妹妹寵成這樣,比天家的皇上挑選皇后還要苛刻。
宋婷玉酸溜溜的開口,“皇家還缺錢嗎?如果對方?jīng)]錢,就倒貼一點。”
君殘月挑了挑眉,笑的燦爛又帶上幾許古怪,“太子妃說錯了,嫁人就是將終身幸福托給他,當然要負責養(yǎng)活。女子怎么能倒貼?要懂得自珍自愛自憐。骨頭不能太輕。”
“撲哧。”這種說法引的不少人笑出聲,真的非常好笑,又有趣。
宋婷玉面色大紅,知道吃了她的暗諷,說她骨頭太輕,太可惡了。
可又發(fā)作不得,還要扮出笑臉,“月兒的嘴越來越利了,天下的話到了你嘴里,就算是盡了。”
君殘月淺笑盈盈,一臉的無辜,“你太高看我了,比起某些人,我還是差的遠了,還需要不斷的學習,不斷的進步。”
宋婷玉氣的要死,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馬上吐了出來,“燙死人了,誰泡的?”
一名宮女面如死灰,渾身發(fā)抖的跪在她面前,“太子妃恕罪,奴婢馬上去泡。”
君殘月看不得她拿別人出氣,宮女再低微,也是人啊。
她笑瞇瞇的調(diào)侃道,“太子妃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心急也喝不得熱茶,怎么能怪別人?”
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低下頭掩去嘴角的笑意。
宋婷玉臉色一片扭曲,恨的吐血,她連罵幾聲低賤的宮女都不行嗎?她可是尊貴的太子妃!死丫頭,這么愛多管閑事,將來有的苦頭吃。
歐陽側妃第一次笑著開口,“五公主真是有趣。”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鮮活可愛,渾身散發(fā)著鮮亮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轉。
宋婷玉眼中劃過一道冷光,“歐陽妹妹沒見過這么會貧嘴的人吧,習慣了就好。”這話說的太酸,在場的人都當作沒聽到。
江側妃轉著眼珠,也忍不住插話,“我倒是很好奇一點,如果挑不到合心意的男子,怎么辦?”
眾人不約而同的豎起耳朵,側耳聆聽。
君殘月嘴角含笑,說不出的古靈精怪,“嗯,要是我二十歲還沒嫁,那……”
這話就斷在這里,急的大家心里癢癢的。
江側妃不由自主的被她牽著鼻子走,著急的追問道,“那就什么?”
君殘月一抱胸,一抬頭,驕傲自信,“那就廣發(fā)英雄帖,讓天下才子匯聚一堂,本公主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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