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喜色的大叫道,“掌柜,知府大人攜夫人前來拜會我家大小姐,不知能否請他們進(jìn)來?”他一副與榮有焉,引以為傲,得意非凡,頭抬的高高的,生怕別人聽不清楚,聲音極響亮。
四下皆驚,相互看來看去,哇,這位小姐面子好大。
官府中人極少帶夫人出來拜見的,這次知府大人不僅親自上門拜會,還帶家眷一起來,等到帶家眷出面,要么是通家之好,要么是見上司女眷。
這位小姐是哪種情況呢?難道真是貴女微服出來游玩?所有人眼睛晶晶亮,好奇的不行。
掌柜瞄到一臉菜色的宋家夫妻,滿面紅光,高呼一聲,“請?!闭媸峭纯?!就讓這些賤人看看,他們家小姐豈是他們?nèi)堑闷鸬模?/p>
八個侍衛(wèi)在前面開道,中間一對中年夫妻,走了進(jìn)來,雖然沒有穿官服,但打扮的很體面,簇新的衣服,女子珠翠環(huán)繞,珠光寶氣。
男子大腹便便,一身錦衣,氣度不凡,有股官味道,他一眼掃到掌柜,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
“老白,公主殿下呢?可方便讓我一見?若是不方便,賤內(nèi)可以代我去磕個頭?!边@話說的太客氣太卑微,讓在場的人都瞠目結(jié)舌。
這不止是下屬見上司那么簡單,更像是奴才見自己的主子,恭敬異常啊,紛紛驚叫出聲,“公主?”這是哪門子公主?君國不是只有一個公主嗎?
宋家人的臉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形容,震驚、惶恐、不安、糾結(jié)、疑惑、煩燥……皆在臉上反復(fù)閃過。
掌柜目不斜視,帶著眾人往后院走去,不解釋也不多說一個字,相信憑著這一幕,以后沒有人敢來店里鬧事了,留下一室心思各異的人,默默目送。
宋夫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夫君,這怎么辦?”怎么還是公主?她以前的公主名號不是早就名存實亡了嗎?而且這次是想將她遠(yuǎn)嫁,才給的封號,根本沒實權(quán)的。
但一個堂堂知府為何這么恭謹(jǐn)?太不合常理了。
宋青云的心情很沉重很亂,沉著臉安撫“稍安勿燥,先弄清楚再說。”
不管別人怎么想,這行人通報后,知府命人守在外面,帶著妻子進(jìn)門,一進(jìn)去,也不及細(xì)看,就雙膝落地。
“錦州知府謝云及夫人見過公主殿下?!?/p>
君殘月有點震驚,揮了揮手,“起來吧,不必客氣,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彼贿^是個有名無實的公主,沒什么利用價值,根本不值得別人這么獻(xiàn)殷勤。
知府態(tài)度恭謹(jǐn)異常,“公主說笑了,您的封號一直保留著?!碑?dāng)年鬧出了那樣的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沒有削去她的封號,或許覺得還有利用價值?
他聲音頓了頓,露出些許的風(fēng)聲“此次太子殿下更是千叮囑萬交待,讓屬下多加照應(yīng),還請公主恕屬下來遲之罪?!?/p>
君殘月總算明白過來,這哪是拍她的馬屁,是拍太子哥哥的馬屁,那是未來的皇上,他們所有人的主子!
這位公主和太子的交情,那是從小到大的交情,不一樣,討好了她,就等于討好了太子,有這樣大好的機(jī)會,狂拍馬屁,豈能錯過?
而她是受之有愧,不敢當(dāng)“免了,我此次不想驚動太多人,一切權(quán)宜行事。”換句話是說,不用你這么鄭重其事的上門請安,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
“公主殿下放心,此事絕不會傳出去,在場的人,屬下自會清理?!惫俑腥俗杂凶约旱囊惶邹k法,也最懂得見風(fēng)使舵。
君殘月見他知情知趣,頗為滿意“也罷,謝知府就當(dāng)我沒來過,一切如常?!?/p>
這人看來是太子哥哥的心腹,沒有在這場政治風(fēng)波中被波及,看他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像是占了便宜,謝知府是官場上混的人精,半句廢話都沒有。
他直接揮手讓人上來,“是,公主,我?guī)硪蝗?,想必是您想要的。?/p>
君殘月抬眼看去,一個樣貌極普通的人,半點不出彩“這是……”她想要的人?她說過什么嗎?
謝知府行了個大禮,“屬下告退。”
君殘月微微點頭,氣度風(fēng)華高遠(yuǎn),舉世無雙。
謝知府?dāng)y妻子退出來時,忍不住想道,怪不得太子爺會這么喜歡她,一言一行都與眾不同,讓人過目難忘。
那人這才上前單膝脆下,不緩不慢的開口。
他聲音沉穩(wěn)無比,“屬下是太子殿下的暗衛(wèi)炎,正是屬下探知了昆明鏡下落……”
君殘月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驚叫起來,“是你?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昆明鏡嗎?”十年前她拜托太子哥哥幫忙找昆明鏡,因為昆明鏡是能回現(xiàn)代的唯一辦法。
炎依舊不緊不慢的稟道,“屬下奉太子令,這些年一直留在此地打探昆明鏡的下落,經(jīng)常出入于各地,無意中經(jīng)過一座圣地?!?/p>
他聲音頓了頓,“看到一個跟畫像極相似的鏡子。心中大喜,就上前探問……”
君殘月手扶著把手,心急如焚的問道,“那人怎么說?”有了昆明鏡,玄就能回現(xiàn)代了。
炎也不賣關(guān)子,搖了搖頭,“誰知他一問三不知,只說鏡子是寨子里的圣物?!?/p>
君殘月大失所望,頹然的倒下,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花卿顏皺緊眉頭,追問道,“后來呢?”
炎想了想當(dāng)時的場景,“屬下觀他的神情里的人迵異,覺得不對勁?!?/p>
“但正想再問時,有人出來阻止,不許屬下靠近?!?/p>
“屬下怕打草驚蛇,所以稟報了太子,一直按兵不動,等著他的吩咐?!?/p>
花卿顏眼神連連閃過異彩,心撲突撲突的跳直覺告訴此事大有可為,雖然不知道小月月為什么那么在乎昆明鏡,但是只要是小月月想要的他都會盡力去辦。
君殘月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面露惶恐之色,“顏顏,是不是……”她緊張的說不下去,像個亂了分寸的小孩子,向最信任的人求助。
花卿顏握住她的手,給她勇氣和力量,他微微一笑,淡定的安慰道,“不管是不是,我們都要走一趟?!?/p>
心里暗自嘆息,這丫頭此時哪有半點聰慧和理智?關(guān)心則亂啊!涉及到最在乎的人,這腦子就無法運轉(zhuǎn)了。
依她平時的聰明勁,早就想通了所有的關(guān)節(jié),甚至連后面怎么走,怎么計劃,都想好了。哪會露出這般無助的表情?!
他想了想,接過主控權(quán)。
轉(zhuǎn)過頭問道,“炎,北木太子可有什么交待?”
炎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太子交待過,讓屬下不顧一切保護(hù)主子,同時協(xié)助主子完成心愿。”
花卿顏眉頭皺了皺,對他嘴里的太子很不是滋味,安排的這么細(xì)心,都是沖著小月月而來的,他還沒死心嗎?那小子遠(yuǎn)在京城,政事繁忙,這手還伸的這么長。
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試探性的問道,“那能幫我們帶路嗎?”
炎一直低垂著頭,聽了這話一口答應(yīng)“屬下義不容辭,只有屬下最清楚那個圣地的位置。”他在原地待命,等的就是這個任務(wù),只有將鏡子找回來,才算是功德圓滿。
花卿顏心里有點酸,但更多的是釋然“那辛苦你了,事先要準(zhǔn)備什么?”只要能找回昆明鏡,一切都是值得的。
酸不酸的都不重要,反正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能分開他和小月月,他瞄了眼明顯神思不屬坐著發(fā)呆的人兒,微微搖頭,細(xì)細(xì)的聽著炎的建議。
炎下去準(zhǔn)備了,花卿顏摸著小月月的小臉,努力讓她回神。
“別擔(dān)心,相信我,我一定會將昆明鏡找回來的?!?/p>
君殘月點點頭,將頭靠在他懷里,深深嘆了一聲,“但愿如此”話音剛落,就有點后悔,心里堵的難受,像壓了塊大石頭。
外面?zhèn)鱽硭吻嘣祈懥恋馁r罪聲,“公主殿下,我們無意冒犯,還請高抬貴手,放我們一碼。”
宋夫人也急急的叫道,“是啊,都是小女不對,還請公主不要見怪?!?/p>
花卿顏一挑眉,起身走到門口,打開大門,冷顏相對,“無事不要在外面喧嘩。”對外掃了一圈,這對夫妻就站在院子里,兩名侍女都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掌柜怎么讓他們進(jìn)來的?看來要弄些人守在外面,免得被攪了清靜。
宋青云拱了拱手,滿臉堆笑,客氣萬分,“這位公子,我們想見見公主殿下,還請通傳。”
花卿顏微微蹙眉,直接擋了回去“她身體不適,已經(jīng)休息了。”
宋青云依舊笑容滿滿,看不出任何異樣?!澳俏覀円恢钡仍谶@里,等到公主召見我們?yōu)橹埂!?/p>
花卿顏見他們像牛皮膏藥,心里厭煩。沒給什么好臉色,冷冷的丟下一句,“隨便你們,不過別發(fā)出聲音,驚擾到她休息,別怪我不客氣?!睙o心跟他們多費口舌,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
“公子,你怎么走了……”后來就消聲了,好在掌柜趕了過來,好說歹說當(dāng)人勸了出去。
君殘月皺了皺鼻子,“好討厭?!?/p>
花卿顏對宋家人也沒好感,討厭虛偽的人“別理會他們,一群自以為是的人,想討好你跟你搞好關(guān)系呢。”如果真刀真槍的對著干,或許還能贏的他尊重,但兩面三刀的小人,看著就膩味。
君殘月懶洋洋的閉眼,“哼,就憑他剛才玩的那手,我才懶的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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