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我可不可以讓我的朋友去呢?她也是學文秘的,而且形象氣質方面也滿足條件。”安靖坐在我的身旁接聽電話說。
“……”
“嗯。明天我會帶她一起過去的。”安靖憑空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側身對我說:“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么突然分手,但或許過幾天,事情可能就會像青春小說中寫的那樣,汐季會向你道歉,然后在漫天飛舞的雪地親吻你的臉。”
“會嗎?”我偎依在安靖的懷抱,閉著眼睛腦海中都是和汐季在一起的時光碎片。
安靖沒有回答我,但是我感覺到了她點了點頭。
“晨曦,不如這樣!《N.W》公司的主編換成了一位很帥得像天使一樣的【男人】,他讓我幫他再找一位助理…”
“你被炒了?”我紅腫的眼睛,從安靖的懷抱向上看去,哽咽的驚訝喊道。
我看著安靖美麗至極的素顏,心中的痛被瞬間放大了十倍,那一刻我感覺我的靈魂都要崩潰了。我失戀、她失業,萬一云夕在發生什么意外,那我的世界就太凄慘了!
“沒有!”安靖微微低著臉頰,向下看著我回答說。
“我只是在找一位能幫我分擔巨大工作量的同事,但是想來想去……我覺得沒有比和好朋友一起工作更高興的選擇了。”
“你…你想讓我去?”
“嗯。繁多的工作或許可以讓你輕松的度過現在這段時期。”
我努力的搖著頭,來表示拒絕,眼角殘余的淚花像是旋轉的雨傘甩出去的雨珠,在白熾燈的燈下閃爍著熠熠寒光飄落地面。
“晨曦!”
宿舍門打開,傳來了云夕著急的聲音。
但是當云夕犀利的目光落在我趴在安靖胸口的臉頰時,她很自然的判斷說:“分手的原因,一定是你們的丑事被汐季發現了!”
我充滿血絲的眼睛向云夕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抽泣道:“你可以回家了。”
那天夜里,我和安靖、云夕兩位好姐妹說了一夜的話,將我們上學期快樂的時光刻成光盤,在想象的投影儀上播放完結。
結果第二天云夕有了第二次曠課的記錄,但她似乎看開了,淡定的對我們說:“不翹課的大學時多不完美啊!”
而我則答應了安靖,暫時去《N.W》做助理,度過這段對我來說像是世界末日般的時間。
我穿著汐季送我的白色紗裙和安靖一起走近了《N.W》寬大的玻璃門,像是進入了過去的紀念堂,悼念我死去的愛情。(盡管我很不愿意觸景生情,但是不得不說這是我唯一一件近千元的名牌衣服。)
現在的時間是星期六早上八點,可是許多人早已在人事部的長廊外排起了長龍,每個站在這里的應聘者都唯恐通往天堂的名額被前面的人奪去。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或許“有人”真的要比拿錢實際的多。
我在安靖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她的辦公桌旁,然后她玉指快速的撥通了座機電話。
“藍銘主編已經答應讓柳晨曦擔任另外一名助理,所以昨天我說過的招聘取消吧!”
安靖沒有等對方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因為我是主編欽點的助理,人事部不會有任何意見。
我看到了安靖隔著那副呆笨的平面眼鏡向我拋了一個媚眼,然后招手讓我和她一起去見藍銘。
藍紫色的花紋木門輕輕打開,頭頂柔和的藍色光芒像是一層薄薄的霧將我和安靖籠罩其中。
我看見了安靖所說的天使主編,他精美的臉龐沉沒在燈光的陰影中,像是編號89757的機器人般批審著文件。【需要啰嗦句,絕對是天使級別的機器人】
“主編,這位是我帶來的新助理——柳晨曦。”安靖向上推了推眼鏡框說,那標準的S形曲線在一套繃緊的黑白短裙下更是讓人噴血。
“嗯。去工作吧!”藍銘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身穿白色紗裙的我,目光很快收回到了文件上,很淡然的說。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見藍銘懶得抬頭看看自己,心中的自尊心遭到了嚴重的打擊,他的無視像冰冷的海水般將我的自尊吞沒。
安靖看出了我表情的憤怒,急忙扯了扯我的胳膊,拉著我向屋門走去。
而在我的腦海中,汐季媽媽的那句話——“開個價吧!你愛的不是汐季,是他的錢!”不斷的激蕩起層層火浪。
“安靖你把前五期的雜志成品拿給我看,另一位幫我沖杯CaffeLatte(拿鐵咖啡),不要放糖,也不要牛奶。”
我和安靖一起回頭看了一眼藍銘,他精致的臉龐依舊埋沒在燈光的陰影中,那種高傲清冷的聲音讓我始終感到不舒服。
“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安靖反手關上了門說“忍無可忍,就重新再忍!”她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你吃過飯了么”般平穩。
“可是你知道坐在高貴的老板椅上,盛氣凌人讓很多人侍候是我的理想!”我眉毛輕挑,語調有些尖銳的對安靖說。
“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幸好還有差距,不然,誰還稀罕理想!”安靖隨意的回答我,轉身走向工作區去取藍銘吩咐的五本雜志。
“你還沒有告訴我在哪里沖咖啡!”我小跑著跟過去說。
“自己找吧!說了你也不一定找得到。”安靖沒有回頭,丟下這句話讓我非常迷惑。
而就在我認為安靖開始被高傲的藍銘傳染時,我知道了安靖為什么不屑對我說,因為我在像是迷宮般復雜的寫字樓上,足足找了一個小時,才在電梯口的拐角處看到了熱水處。
然而就在我沖好咖啡,端著循著原來的路走回去時,我終于明白了我有多蠢,在我剛轉過一個彎,便直接看到了藍銘那顏色獨特的藍色屋門。我竟然繞了一大圈,最后在藍銘辦公室的門口沖了杯咖啡,天知道我心中的滋味。
我端著咖啡來到屋門口時,安靖剛好從里面出來。
“你去火星買的拿鐵咖啡么?肯定很好喝!”安靖掩嘴一笑,轉身向一旁走去。
“大哥…我對燈發誓…我真抽了…”我無奈的對著安靖離去的背影說道。
我走進屋內,將白色的咖啡杯輕輕放在藍銘的辦公桌上,而他此時正坐在玻璃窗的旁邊,翻看著《N.W》以前的雜志。
“咖啡沖好了。”我輕聲對藍銘提醒說,盡管知道他可能為我低效的工作效率而發脾氣,但是我卻并沒有多大的畏怯。因為我不像安靖那樣渴望長久的做下去,我只是來用繁重的工作逃避痛苦的回憶。
藍銘聽到聲音后,抬起了臉頰,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咖啡杯上。
“嘶~”我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涼氣,在心中暗暗說道:“這不是天使!是魔鬼!令女孩子瘋狂的魔鬼!”
可就是在我驚訝的時候魔鬼傲氣冷然的聲音傳來“重新沖一杯!”
“為什么?我沒有放糖,也沒有放牛奶!”我竟然直接出口反問道。
藍銘修剪過的眉毛微微一皺,我看見了那琥珀色的眼睛中,散發出一道匕首般鋒利的光亮,很識趣的端起桌子上的咖啡逃了出去。
“安靖,他憑什么讓我再去沖一杯?我明明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難道只是因為晚了一點他就讓我重新沖一杯么?”我端著重新沖好的拿鐵咖啡,見到了抱著文件從面前匆匆走去的安靖,,憤憤的說。
安靖將懷中的文件略微放低,看了一眼我端著的咖啡,聳了聳肩膀很無奈的說:“我敢肯定,這次你還得重新沖!”
“為什么?”
“難道你有發現他比較喜歡藍色的東西么?”
我眼睛空洞的點了點頭,當看到淡藍色的屋門時,腦袋上一盞熄滅的燈忽然點亮。
“是咖啡杯地問題!他想用藍色的!”
安靖用蒙娜麗莎般的微笑肯定了我的猜想。
而事實也證明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藍銘沒有讓我去沖第三杯,我也因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
忙碌的一天像是流過指尖的水,漫不經心的度過。
我很感激安靖能為我想到這個辦法,盡管身體有些勞累,但我的確沒有再去想不開心的事情,仿佛忽然間,痛苦的深淵距離我很遙遠。
轉眼間,今晚已經是圣誕節前夕,天陰沉沉的,而這種天氣并沒有影響我輕快的心情。(盡管我正坐著TAX趕去汐季和我約會的地方)
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上了媽媽為我親手編織的可愛毛線帽,整個人裹得像是端午節的粽子,來抵擋車外呼嘯的寒風。
而在這笨重的衣著內,卻是一套緊身精致的舞蹈禮服,是我從音樂舞蹈學院借來的。
我走進華貴的禮堂,這里是富人們聚會的圣地,穿著笨拙的我,像是誤入天鵝湖的丑小鴨。
在更衣室脫去笨拙的衣服,我重新回到了暖氣開放的舞廳,從旁邊巨大的裝飾鏡面內,我感覺丑小鴨變成了天鵝新娘。
“晨曦。”
熟悉的聲音在闊別半月之長的時間后,終于在我的世界再次響起。
我轉身向后看去,汐季身著一套筆挺的男士晚禮服,像是一只帥氣的西方吸血鬼,那種磁性的聲音像是在血漿中浸泡久了,有一種融入體內的親切感。
美妙的青春舞曲在寬敞的舞廳內回響,汐季抱著我纖細的腰肢,而我則貼在他那結實的胸膛,感受著這種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得場景帶來的愉悅。
“晨曦,我已經說服了我媽,她答應讓你我在一起了,你一定很開心吧?!”汐季低著頭,笑著對懷中的我說。
我沒有著急回答他,只是貼著他的胸膛。
昏黃色的燈光下,浪漫的音樂旋律中,我和朝思暮想的他踏著華爾茲舞步,但我心里卻奇怪的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愉悅,心中能夠想起的只是那天留在我身后,臉龐冷漠的汐季。
“晨曦?”汐季見我不出聲,有些疑惑的喊出我的名字。
我應聲從他的懷抱中抬起臉頰,當看到他那雙明亮的眼睛時,我看到的只是無盡的歉意,再也尋不回像汪洋一般的愛意。
“對不起,這段時間你一定很痛苦吧?我也是飽受煎熬,可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我不能堅決的反抗她。”汐季將放在我腰際的手向上微移,攔住了我的肩膀,我清楚得感覺到了他將我抱得更緊了。
或許是長期的工作,讓我漸漸的冷卻了心中珍藏的這份感情,當他再次抱緊我時,我竟然有些反感,覺得他的懷抱很虛假。
我將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向前一推,離開了他的懷抱。
“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系’。”我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情不自禁的對汐季回答說。
汐季俊朗的臉龐微微抽搐,“半個月來自己沒有和她聯系過一次,在她最痛苦的時候,自己在哪里?!”他心中的歉意更加強烈了。
“汐季,一直以來我都很天真,就像一個心智未開的孩子,渴望著簡單的幸福。”我瞥了一眼汐季臉上呆滯的表情,轉身背對著他繼續說道:“在和你分開的這一段時間,我發現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你媽媽其實說的很正確,我們倆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適合在一起。你曾經說過,時間是愛的老師,可以將你調教成為一位更懂得愛我的人,但遺憾的是——最后他把所有的學生都弄死了,包括我在內。”
此時我眼角溢滿了晶瑩的淚珠,背著燈光暗暗的滴落在我釋懷的心上。
汐季久久沒有說話,我和他就那么單調的站在舞池的中央,感受著愛情冷淡后的凄涼。
而此時坐在宿舍內的安靖和云夕則有些不安。
“你說晨曦那死丫頭不會心軟吧?”云夕全身汗淋淋的,做著令人瞠目結舌的瑜伽動作說。
“有可能!”安靖的目光盯著手上的小說很平靜的回答。
“像汐季這種媽媽的乖乖子,根本不值得晨曦去愛。”云夕將柔軟的身體從地面上撐起來,取過一旁放著的毛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說。
“可是汐季做的也不算過分啊!畢竟另一邊是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媽媽。”安靖將目光投向云夕,替汐季辯解說。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沒有為愛放棄一切的勇氣!”云夕很堅決的說。
讓我們將鏡頭重新切換到SH市這所寬敞的禮堂內。
汐季拉著晨曦的胳膊走出了舞池的中央,來到了更衣室的走廊里。
“你很生氣,這一點我能夠理解,我也承認自己沒有為愛放棄一切的勇氣,但你要知道,我從小就過著奢侈的生活,當這一切突然間消失,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生存下去。”汐季一臉的苦悶,俊朗的面容有些扭曲。
“呵呵~”我依舊沒有看著汐季的臉龐,只是冷笑一聲。因為我的心很軟,很容易被他哀傷的表情折服。那樣的話,我也就會忘記此行的目的——徹底結束這段不適合的感情。
“問題就在這里,我不是一位富貴的小姐,所以我不適合你這樣富貴的公子,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我需要去奮斗,為自己的身價奮斗,永恒的愛情以富裕的物質作為基礎。我!對這個道理深信不疑。汐季,我們分手吧!”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的將分手兩個字說出口。
汐季俊秀的眉毛此時已經皺成了一團,他的眼睛中也被冰冷的淚水所溢滿,結實的胳膊在他握緊手掌時,爆出了一根根青色的血管。
我沒有等待汐季的回復,因為我知道他會再次將我挽留。
“再見!”我聲音沙啞的對身后的汐季說,然后轉身走進了一旁的更衣室,迅速的換號了笨拙的冬裝,面無表情的走進了禮堂外,呼嘯的北風中。
溫熱的淚水在零度的寒風中,迅速變成了死一樣的冰涼,像是冰棱一般刺得臉生疼。
我招手叫來一輛計程車,狠狠的甩上了車門,向著一條永遠不會再出現汐季的道路上駛去。
而汐季呆滯的站在更衣室的走廊內,他依舊沒有懂得追趕離開自己的愛是多么的至關重要,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追著我出去,再次將我攬入懷中,那么我將會不顧一切的永遠和他在一起。
一切的一切,在圣誕前夕畫上了悲痛的句號。而在句號所圍成的圓圈中也將我們兩個天真的感情囚禁。
【廣州市】
“宇凡,我們需不需要準備西服之類的正式著裝?《N.W》的圣誕晚會肯定有很多上層人士參加,我們不能穿的太隨便吧?”君澤羽整理著皮箱內的衣服,側臉對一旁收拾行李的葉宇凡說。
“我想應該不用吧!我看行程上,還給我們安排著演唱表演,等到了上海,他們會為我們準備衣服的。”葉宇凡將葡萄紅色的頭發染回了黑亮的顏色,在燈光下泛起不規則的一層光亮。
“嗯。那樣的話,我就不拿那么多衣服了。”君澤羽將皮箱內的衣服拿出來很多件說。
葉宇凡淡淡的點了點頭。
“澤羽,你知道尙俊去哪里了么?我又有一個禮拜沒有見到他了。”葉宇凡抬頭看了看車尚俊的床鋪,側臉問道。
“不知道!這家伙最近總是來無影,去無蹤。”
葉宇凡清秀的眉毛微微皺起,他有種感覺車尚俊似乎一直在做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且就連自己這個像兄弟一樣的朋友也要隱瞞得滴水不漏。
“呼~”長長的吐出口氣,宇凡心中暗自說:“等這次從上海回來,一定要問個清楚!”
【SH市】
我和安靖很早就起床了,她沒有問我關于昨天晚上任何的事情,因為我很了當的告訴了她和云夕,我和汐季徹底分手了。
我匆忙的畫著妝,但安靖卻依舊很平靜的坐在沙發上喝著云夕買來的卡布奇諾咖啡。
她永遠都像上帝派來人間的圣女一樣,淡淡的素顏,可以讓無數男性垂涎欲滴。
而我雖然長得不丑,但是在她的身旁,始終需要華麗的妝來追趕她自然的美麗。
今天將是我成為《N.W》主編助理以來,最忙的一天,安靖也是如此,因為今天晚上《N.W》將舉行隆重的圣誕晚會,其中還有一項頒獎禮,將會有很多名人參加。
作為主編的助理,我們倆分別挑上了后臺表演人員管理和服裝安排的工作。
我背上自己剛買的包包,以及高達六厘米的高跟鞋,盡管我很不情愿穿,但是藍銘對我說過的話卻催使著我的自尊心讓我必須這樣做,那句話就是“你敢不敢穿的不像個孩子?”
在走出宿舍門的剎那,我沖安靖微微一笑,“今天圣誕節,或許圣誕老人會送給我一個禮物——名字叫做男朋友。哈哈~”
安靖向我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狠狠的甩上宿舍的房門,冷漠的說:“您真是賤人多忘事啊~剛剛結束的戀愛還不夠你折騰么?”
我沒有理會她,心中暗自說:“總不能在愛情的面前跌倒,就永遠趴在它的面前吧”
我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是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還是純屬自娛自樂,他把一顆耀眼的星星從天上向我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