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陰沉,一股壓抑感由內而生。
烏黑如墨的云從天邊涌起,在帝都上方的天空中聚集,遮天蔽日,不透一絲陽光,就像此刻帝都中的黑暗。
黑云壓城城欲摧,悶,是唯一的感覺。
空氣似凝固了一般,沒有一絲風,鳥不啼蟲不鳴。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風離痕站在王府的長廊上,負手而立,眼神深邃如深海,凝視著遠處的黑云,微微不可見的嘆氣,這天氣似是此時的帝都,一旦爆發,便不可收拾。
“老奴見過風公子!”富貴扯著粗嘎尖細的嗓子開口,手中拂塵一甩,搭在左手胳膊上,微微彎腰,向風離痕行禮。
按理說富貴作為大內總管沒有必要對名義上宸王府的管家行禮,但風離痕跟軒轅浩天是好友,所以富貴對他行禮。
風離痕伸手虛扶了他一把,“公公不必多禮。不知公公此番前來有何貴干?”
“豐皇上口諭,宣風公子進宮覲見!”
風離痕微微頷首,“請吧!”
腳步剛剛邁開,古晚照風一樣的竄出來,因為穿著女裝不太習慣,一不小心踩了衣擺,差點摔倒,她拉著風離痕的衣袖,“等等,你要去哪?”
富貴瞥了一眼,好粗俗的女子。但看到古晚照的容顏,心中暗驚,這姑娘跟皇妃起碼有五成相像。
畢竟是宮中的老人,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還是有分寸的。
明哲保身是王道,不然他也不會成為大內總管。
只一眼富貴就低下頭,催促道,“風公子,不要讓皇上久等了!”
“你要進宮?”古晚照疑惑。
好端端的進宮干嘛?
在她的印象中,皇宮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
“嗯。”
“我也要去!”
“還等什么!”風離痕很自然的牽著古晚照,兩人默契十足,就像事先練習了無數次一樣。
古晚照撅著小嘴,邊走邊抱怨,“什么鬼天氣啊,昨天還艷陽高照,今天就黑云壓城!”
風離痕淡笑不語,只怕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吧。
一路暢通無阻,御書房前,富貴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啟稟皇上,風公子來了!”
東瞅瞅西看看,心不在焉的古晚照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小手拍著胸脯為自己壓驚,“公公,麻煩您下次要出聲之前能不能先提個醒?”
富貴很委屈,誰讓你走神的。
活該!
“進來吧!”一道清朗磁性的聲音傳來。
古晚照雙眼閃亮,難道這皇帝是個帥哥?
“微臣參見皇上!”風離痕微微彎腰,拱手行禮。
軒轅浩天從龍椅上起身,拍了拍風離痕的肩膀,“咱們兄弟不玩這些虛禮。”
眸光一轉,轉到了一臉花癡相的古晚照身上,好看的桃花眼微瞇,他好像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好帥啊……
雖然不及軒轅燁宸妖孽精致,不及軒轅瑾睿清爽可愛,不及風離痕瀟灑溫潤,自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是上位者的強勢與凌厲。
刀削斧刻般的輪廓,深邃精致的五官,再加上身上的帝王之氣,總之是一個帥哥。
鑒定完畢!古晚照暗自下定結論。
“這位姑娘是?”
古晚照回神,干笑兩聲,不滿地瞪了風離痕一眼,似在責怪他為什么不喊她,讓她丟臉!
“皇上?你是皇上?”古晚照明知故問。
此時御書房中只有四個人,所以沒有人訓斥古晚照不懂規矩她也樂的自在。
只要皇上不介意,她就不介意。
“不像?”軒轅浩天挑眉,她是第一個懷疑他的人。
有意思,有意思!
“像!”古晚照斬釘截鐵的來了一句,說的那叫一個堅定。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軒轅瑾睿忍不住了,剛喝到嘴里還沒來得及吞下去的茶水一滴不剩地噴了出來。
他就知道這丫頭跟他七嫂是一個德行!
惹得三雙眼睛頻頻觀看他,“咳咳,意外意外……”
“意外個毛線啊,小心嗆死!”
軒轅瑾睿的笑僵在嘴角,他就知道從古晚照嘴里說出來的,沒有一句好話。
果然!
突然想起還有一個不太熟悉的帥哥在這,古晚照立馬羞澀一笑,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人家平時還是挺淑女的……”
風離痕臉色難看,早知道這丫頭一來就對著軒轅浩天發花癡,就不帶她來了!
“行了!收起你那花癡樣!丟人!”
古晚照火大,花癡樣?姑娘她哪里花癡了?
混蛋風離痕一天不找茬能死嗎?
“你哪只狗眼看到姑娘花癡了?”
風離痕冷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
“你什么你?我們今天是來干正事的,別搗亂!”
軒轅浩天瞇著一雙狐貍眼,津津有味地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