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里時,已經接近傍晚,柳芫清遠遠地便看見紫鴛站在‘郁鳳殿’的門口等著,一向帶著微微笑容的臉上此刻是滿滿的著急,一看到她就快步迎了上來。
“娘娘,您去哪里了?今日是太后大壽,陛下都派人來請過幾回了,每次您都不在,聽來傳話的公公說,太后娘娘似乎很生氣,娘娘要是再不回來,奴婢就真的要哭了。”
“本宮知道了,宴席什么時候開始?”
“快要開始了,娘娘您快去換身衣服吧!”紫鴛聰明地對柳芫清身上簡便的服裝沒有多問為什么,只是催促著她快去換一套服裝。
“嗯!”點點頭,柳芫清絲毫沒有著急地走進去。
紫鴛看著她不慌不忙的背影,只能深感無奈。
于是等到柳芫清的宮轎到達‘毓紇殿’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所謂‘毓紇殿’就是讓皇室一族團圓的地方,歷朝歷代,無論是什么事,只要是需要開宴席的,就必定是在‘毓紇殿’擺宴。
宮轎停了下來,桃紅色的轎簾被紫鴛掀了開來,柳芫清低頭鉆出轎子,再整了整衣裳,才抬步慢慢走進去。
“皇后娘娘到!”公公尖細的嗓音響起,宴席上的眾人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望向門口。
月色中,柳芫清神色淡然一步一步走進來,那一瞬間,竟讓眾人的視線久久無法移開。
祈言久久地凝視著她,深深的眼神令人難懂,坐在一旁一直關注著他的戚妃握緊了桌子下面的一雙手,有些黯然地低垂下臉。
——父親,您交代給女兒的要求,也許會很難實現啊!
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暗潮洶涌,由始至終一直昂頭挺胸的柳芫清優雅地款步至主席前,“臣妾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妾見過母后,恭祝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那一字一句里,未有半分卑亢,恰如一潭清泉沁人心脾。
太后臉色有些難看,道“皇后好大的架子啊,哀家大壽皇后竟然還要哀家三番四次地派人邀請,皇后不過剛入宮,可是現在皇后的眼里可還有哀家的存在?”
面對太后的責難,柳芫清抬頭望向祈言,卻看見他神色冷漠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向她,旁邊隔著一個位置的距離那里坐著一名宮裝女子,看上去小家碧玉般的類型,大概就是昨天傳得沸沸揚揚的戚妃。
咬咬牙,她強迫自己綻開一抹微笑,走上前去,“母后息怒,臣妾晚到,只是因為臣妾想要給母后一個驚喜。”說著,她揚了揚手,“紫鴛,呈上來!”
“是!”
紫鴛呈上來的那副繡圖一下子就奪去了眾人的視線,卻有一人的視線,落在紫鴛微微笑著的唇角上,有瞬間的失神。
“母后,這幅‘王母蟠桃宴’是臣妾從一個月之前就開始準備的,到今日差一點就可以完工,方才臣妾就在寢室里趕工,因此臣妾才不能及時來給您慶祝。”
視線觸及那副精美的繡圖,太后的臉色沒多大的變化,只是微微頷首道:“你的心意哀家收到了,坐下吧,莫讓大家久等了。”
“是!”她曲了曲身,坐到祈言旁邊的那個空位上。
主席上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位子,除了陛下、太后之外,就只有二王爺祈隱,昨天剛入宮的戚妃,再來就是空下來留給她的位子。
其他的王爺、大臣們都被安排坐在次席上,能坐到主席上的地位都是舉重若輕的,至于昨天剛入宮的戚妃為何也會坐到主席上來——
柳芫清朝祈言看過去。
——這大概是他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