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纖細的黑色身影潛入了那寢室中,白衣人側耳緊貼著門扉,聽著那漆黑的寢室里傳來一聲驚呼:“什么人?竟敢夜闖本大人的寢室?”
聽得一道刻意壓低的女音在說道:“什么人大人并不需要知道,我只想向大人求證一個事實,最近大人是否有什么不該有的舉動?”
那被稱之為大人的人蹙眉,看著黑暗中那抹纖細的身影,“敢深夜闖入本大人的寢室,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若是你乖乖說出你的目的,本大人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呵呵,真不知道大人究竟是從哪里來的自信,難道大人以為,沒有十足把握,我會敢深夜闖入大人的寢室里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要深夜闖入本大人的寢室,究竟有何目的?”
“大人,還是不要讓我再重復一遍的好!”她冷笑,用略帶警告的聲音道:“大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老實點回答我的問題便行了!”
他瞇了瞇,恍然道:“莫非近日來出現那么多官員無端離奇死亡的事情,便是你所為?”
她微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道:“我今日來,只想和大人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他冷聲問道。
“江南一帶最近出現一黨亂臣賊子,散播謠言說先王乃是被新帝所殺,打著要推翻新帝的旗號,這件事,大人可知?”
“有所耳聞。”他答道。
“那我問你,朝中有大臣提議讓王將軍帶兵南上,剿滅賊黨,你為何在朝堂上公然反對?還提出事出必有因,應該徹查此事?”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本大人不過是依照國法行事,絕無半點私心。”
“是么?”她冷冷一笑,“那我再問你,有人看見你秘密跟江南官員接應,在書房中與其密謀長達一個時辰之久,這點,你又作何解釋?”
那大人終于正視起她,警覺問道:“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我無主無派,只是不希望新帝受人威脅,這次江南事件,想必早已經設好了陷阱,等著新帝踩進去吧?只要一有人徹查這件事,想必一定會查出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吧?比如——”
她微微一笑,眸底卻毫無笑意,“——任何可以讓新帝失去民心的丑聞。”
他一驚,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究竟想怎么樣?”
“不想怎么樣,我只想,讓大人解散那群亂臣賊子。”
“你——”他瞳孔猛地一收縮,眼中寫滿了震驚,“——你怎么會知道?”
“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墻!”她淡淡說道,“更何況,任何一切對他不利的因素,我都會替他,鏟除干凈!”
最初的震驚過去了,那大人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他看著黑暗中蒙著面的黑衣女子,問道:“你究竟是陛下什么人?為何要這樣幫他?”
“這些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便行!”
“若是本大人不呢?”
“那么你絕對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那大人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不屑道:“真是笑話!”
黑衣女子有些遲疑起來,那人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著十足的把握,這點從他知道她闖入他的寢室卻沒有第一時間喊人進來就可以得知,現在他又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難道說……
她猛地一驚,電光火石之間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現在才想明白么?”說話間,那大人已經朝她撲了過來,銀色利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冷的光芒,黑衣女子一驚,迅速往后退,可惜仍是晚了一步,銀色利劍已經刺中了她的肩膀,鮮紅的液體從她的肩膀處汩汩地流了出來。
那人刺中了她的肩膀,卻絲毫沒有放松,手下一個用力,利劍陷得更深了,幾乎深可見骨,卻見他停下攻勢,道:“今日就讓本大人來看看,讓那么多名官員無端離去死亡的罪魁禍首究竟長得什么樣!”
話音還未落下,那人的手已經朝她的面上襲來,她一驚,顧不得肩上的傷,猛地一揚手,白色粉末灑到那人的身上。
那人迅速地退后,帶動著仍刺在她肩上的利劍一同后退,卻仍是被那白色粉末沾上了身。
正懊惱間,猛地竄出一名白衣男子,從背后拍了他一掌之后便不再戀戰,抱住黑衣女子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那人被那一掌震得吐出一口血,卻只是看著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沒有追上去。
黑暗中,他的神情看上去模模糊糊,低聲喃喃道:“既然已經將你引了出來了,就不怕查不出你的身份了。”
低低的嗓音,隨夜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