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人似乎聽到了,夏久聽到又快又急的幾個腳步聲,然后抬頭,視線中便出現(xiàn)蘇青晨,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眼神中有驚訝,有憤恨,隱隱似乎還帶著點嘲諷與快意。而她身后站著林恪,則是一副驚愕的表情,眼光微閃,似是慌亂。
慌什么?夏久心中冷笑,被她撞破了這丑陋的秘密嗎?
“抱歉,我無意偷聽!不過,我作為你們談話中的一重要配角,還是該享有知情權吧!”夏久慘白著臉,說出的話,卻是帶著幾分不以為意的戲謔。
他們站在轉(zhuǎn)折處的另一段階梯上,夏久要仰著頭,才能與他們對視,一會兒脖子就有些酸痛,夏久撐著欄桿站起來,暗暗穩(wěn)了穩(wěn)身形,再轉(zhuǎn)身,走到平臺處,抬起目光,瞥了一眼蘇青晨,然后看向林恪,問:“陸銘當初追我?guī)е康模悄銓︺迳寄兀恳惨粯訂幔俊?/p>
林恪一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明白過來之后,定了眼神,看著夏久,說:“不!不是!我沒有!”
夏久點了點頭。
“那就好!”
夏久低頭,喃喃自語。
“夏久……”林恪邁了幾步臺階,走近一些,本能想要解釋什么,可是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嗯,那……你們繼續(xù),我就不打擾了!”夏久提起地上的東西,轉(zhuǎn)身離開。
“夏久!”這回事蘇青晨出聲叫住了她,夏久回頭,看著她,眼神清淡。
“同是女人,我并不想落井下石,且不論陸銘將來是否會和我在一起,但是,我勸你還是離開陸銘。陸銘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你永遠不可能是他的最終的選擇。”
“嗯……多謝你的忠告!”夏久斂了眼神,勾唇淺淺地笑了笑,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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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剛剛結(jié)束一個股東大會,回到辦公室,把手中的的文件扔在辦公桌上,在靠椅上坐下,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陸總,剛才您的手機響了好多次!”秘書恭敬地放下一杯水,提醒道。
“知道了!出去吧!”
“嗯!”
陸銘沒有睜眼,伸手抄起桌上的手機。
十幾個未接來電,三個是蘇青晨的,剩下的全是林恪的。
陸銘莫名地太陽穴突突跳動了幾下,回撥了林恪的電話。
一通就被接起了,林恪什么時候動作這么快過?!
“怎么了?”陸銘問的懶懶的。
“阿銘,對不起,這下出事了……”林恪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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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少個紅燈,也不知道自己超速了多少,火急火燎地趕回家,卻在掏出鑰匙的那一剎那,頓住了。
他的另一只手拿著手機,還在通著電話,可是,聽筒里始終都是單調(diào)的嘟嘟聲響,然后便是機械的人工回答:“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然后掛斷再打。
一路飆車回來,他就沒有停過。
林恪說,夏久知道了,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都知道了!那些殘忍可能會讓她痛死的事實。
林恪說,夏久一點半左右的時候離開,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點。
從未有這樣深的恐懼,電話沒接,是沒聽到,還是她不愿接?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就不會在里面!
陸銘沒意識到自己的手竟然顫抖那么厲害,插了好幾次鑰匙孔,都沒插準。
深吸一口氣,開門。
所有的擔憂和不確定卻在他進門后那一瞬,落地。
不是沉定,而是破碎。
屋里,光潔如新,顯然是剛打掃過的。
夏久沒來之前,公寓定時的都有人來打掃。夏久住進來后,她不喜歡別人來收拾自己的東西,也覺得沒必要,便讓陸銘辭了那個人,自己動手,有時他也會幫忙。
而最近,連番出事,夏久受傷,家里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大清潔了,也不臟,但是卻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纖塵不染的樣子。
玄關處沒有夏久的鞋,屋里也是無人息的樣子,廚房,臥室,書房,衛(wèi)生間,衣帽間,干凈整潔,卻也空空蕩蕩。
空蕩,因為沒有尋到她的身影。
她離開了,抹去了所有的痕跡,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陸銘在客廳的沙發(fā)坐下,頹敗地盯著手機屏幕,電話已經(jīng)從無人接聽,變成了關機,也不知是被他打得沒電了,還是她關了機。
捏著手機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而他的眼里卻盡是無力。
夏日的風,帶著日頭熨燙過的熱氣,從陽臺灌進來,帶著窗簾簌簌作響,成為這一百多平的房子中唯一的聲響。
陸銘微微抬起頭,看著半開的落地窗,無力地一笑。
她把屋子收拾得那么好,終究還是粗了心,忘了關窗。
陸銘起身,走上前,想要把落地窗拉上,卻在視線觸到一樣東西之后,猛地僵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