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回來了啊!”
夏久跟著進了廚房,就看到一個發鬢略白的人在流理臺上忙碌,她一進去,那人就轉過來,目光在她身上略一瀏覽,卻是柔和的光色,嘴邊噙著微笑,看看陸銘,又看看夏久,說道,“這是……夏小姐吧!”
“你好!叫我夏久就行了!”夏久走到陸銘身側,禮貌地微笑問好,然后目光詢問地看了眼陸銘。
陸銘習慣性地將手往她腰間一搭,將她攏入懷中,說,“這是王姨,我從小就是吃著她做的飯長大的,你這大半個月來的各種滋養補湯也都是出自她之手!”
夏久看了眼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臉色一囧,抬頭瞪了陸銘一眼,這還有人呢!再回頭看王姨,她只是笑笑,繼續埋頭自己手中的事,“你們先出去等一會兒,這兒油煙重,飯菜再一會兒就好了!”
“嗯~”陸銘應了一聲,摟著夏久作勢就要出去,被夏久擋開。
“陸銘你忙去吧,我留下幫忙!”說著便推著他往外走,完全不給他反駁的空間,陸銘無奈,輕嘆了一聲轉身去書房。
其實廚房里面也沒什么要幫的,王姨一看就是個常年在鍋灶上操手的人,夏久這樣平時只能勉強給自己做做吃的,只能在一旁遞遞盤子,然后洗洗蔥段什么,廚房除了偶爾翻炒的聲音,一時靜默。夏久微微覺得尷尬,頓時懊悔自己剛才干嘛一股腦子熱就說留下幫忙
“夏小姐哪兒的人啊?”
“我是江城的!”
“哦哦,離南城還挺遠!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啊!”
“呵呵,其實還好!大學就在這邊讀書,對南城也熟悉了!”
“夏小姐……”
“王阿姨,您直接叫我名字吧,夏久!”
“好……夏久,能不能把料酒遞給我,對,邊上的那瓶……謝謝!”
“王阿姨,這個月辛苦你為我做那么多好吃的,謝謝您了!”
“嗨,還謝什么!我不辛苦,辛苦的是阿銘。我看著阿銘阿馨兩姐弟長大的!對他們就是像自己的孩子一樣!阿銘從小就比較早熟孤僻,除了比較要好的幾個兄弟,不喜歡和別人交往!我還是頭一回兒見他對一個人這么上心呢!從你住院,他就找我每天給你準備養身體的飲食,親力親為的……”
雖然知道他對自己的好,也知道,他因為自己有多么的辛苦,但是親耳從別人口中聽到這些,夏久還是不免震撼了一下,心中滿滿當當的一股情緒翻涌,直沖四肢百骸。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
“阿銘其實也不容易,別人都看到外在的光鮮亮麗,其實他背后付出的辛苦卻少有人知!他這人性子犟,凡事總要做到盡善盡美。我還記得很清楚,他還小的時候,有一次考試沒考滿分,然后回到家連飯都不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把所有的練習題都搜出來,找出做錯的同類型的題目做了一遍……那時候他才幾歲啊,卻有著不同尋常小孩子的沉靜,讓很多大人都汗顏啊……”
夏久靜靜地聽著,沒有答話,只是從那些帶著幾分感嘆地語氣里去探尋另一個自己不曾見過的陸銘,那些她不曾踏足過的他的過去。
“幾年前,陸老先生去世,再加上夫人又……對阿銘的影響很大,以前他縱使不常言笑,但是卻沒有那么沉郁過,甚至有些消沉,然后處理完陸先生的后事后,他連年都沒過,一聲不吭地就出了國……”
王姨說著說著,停下手中的動作,眼中蒙上一抹無奈和蒼涼。能為別人家的事情如此感同身受的,夏久想,這是個好人,至少是對陸銘和他的家人很好很好的人。
王姨的話,看似沒有主題,卻始終停留在陸銘身上,夏久隱隱覺得她想跟自己傳達什么,卻不止是陸銘很好,很不容易,讓她好好對待陸銘,不要辜負他這么簡單,然而,她不好插嘴,便是簡單的應著。
“阿銘,對你這么好,我想你一定很不一樣……”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子平凡的她嗎?夏久心中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著,她會不會也是同陸母一樣是來勸服自己離開的說客?!
“所以,我想你阿銘會不會比較聽你的話,阿銘和夫人的關系從那時候開始就很不好。我在陸家呆了大半輩子,看著這一家子,對他們比對自己的親人還親,希望他們都能像以前那樣和和睦睦的,那該多好!阿銘對夫人,心中一直有疙瘩,這么多年,一直沒消,我想著,是不是需要一個第三只手來磨合!看到你,我覺得,或許,你就是那個人了!”
“啊?我?”
夏久訝然,不曾意會到,一次簡單的廚房幫忙,卻進入到這么深重的話題。
陸銘和她母親不和,她早有感受,從之前幾次看到他和母親兩人在一起時兩人之間的疏離,還有他也很少跟她提起她,甚至兩人關系發展到現在這個層面,他也不曾提出,要帶她去見他母親等。
現象明顯,問題存在,但是夏久不會自作聰明地想要做個偉大的調和者,有沒有那個能力是第一,還有,她的身份也是不尷不尬的,終究不好說辭什么。再者,陸銘也是個成熟的人,他對她母親的小心還在,只是心中有郁結,且多年存在,最終還是必須自己去解開,她,幫不了忙的。
“我怕我幫不上忙……”夏久說實話。
“其實,也不急,慢慢來,還要看時機!你將來會是陸銘的妻子,以后這就是你們的家事,他們兩母子能不能和好如初,你很重要!”
“啊?”這個,說的似乎有點遠了,一下子又談婚論嫁什么的,夏久有點窘迫。
看到夏久臉上的不自然,王姨連忙轉話題,“夏小姐,你看我,這一上年紀,就是話多,你別介意,我也就是看著夫人整天悶悶不樂,心里著急!讓你煩了!”
“沒有沒有!王阿姨您千萬別這么說,您這么信任我,我很高興!這些事,如果我能夠幫得上忙,我當然愿意去做的!”
“真的?你答應了!”王姨有些激動地握住夏久的手,瞬即意識到自己手臟,連忙松開,尷尬地笑笑,“你看我,高興地都忘了形!”
“沒事沒事!”
“好了,其實,飯也差不多了,你去叫阿銘來吃飯吧!”
“好!”夏久洗了手,把出鍋的菜端到餐廳,然后進書房找陸銘。
陸銘正俯身在書桌的抽屜里不知道搜什么東西,聽到動靜,抬頭看到時,眼里閃過一絲意外和慌亂,瞬即掩去,臉上覆上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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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之后,好好碼字,寫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