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一聲公雞般的嗓音驟然響起,劃破小院的寧靜。
他果然是來了,我的心里露出一絲魅惑的笑,那侍衛的差事也算是辦的不錯了。
我并沒有刻意裝扮,紫衣斜髻綴金絲,尋常打扮。本色示人,原本也是不丟人的事。
他竟然是穿著朝服而來,不是我往日所見的一襲白衣。
也是,他配不起白色。
白色,是那樣的純凈,那樣的美好。
而他,手上沾滿了鮮血!
“皇上萬福金安。”我聽見通傳,緊走幾步上前跪下,低頭行禮。
“免禮。”他說著自己大步走進內堂在主位上坐下,我只好自己起身跟著走進內堂。
“你有什么話要和朕說嗎?”他的語氣冷冷。
我低頭垂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臣妾,臣妾只是想念皇上了。”說著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只有我知道,那是仇恨的淚水。
胤軒居然動容了,屏退左右道:“寧兒——”說著走近了我,攬我入懷。
我溫柔的倚在他的懷里。
嗖嗖幾聲,繡花針驟然離袖,封住了他的幾處穴道。他想呼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幽冷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后心。
“胤軒,公主府的命案,禍首可就是你?”我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的。
“禤寧,你想干什么?”
“你早就知道我是禤寧了,不是嗎?可是你為什么還把我留在宮中?”
“因為我愛你,真的愛你!”
“騙鬼去吧!”我腕間一用力,尖尖的匕首便欲從他的后背直抵他的心臟。
“禤寧,難得你不記得,很多年前,梨花盛開的一個春天,我們曾經邂逅過,你說‘梨花如靜女,寂寞出春暮。春色惜天真,玉頰洗風露。’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之緣,而朕,卻終生難忘。朕之所以命凌落蕊入宮,也是覺得她有幾分肖你。只不想我所得不是凌落蕊,而是朕真正想要的禤寧。上天對朕真真不薄。”
“愛一個人,會毀了她的家嗎?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我冷哼一下。
“公主府的事,我承認我難辭其咎……”
“這就夠了。”我腕間一用力,刀尖直直抵入他的肌膚,只一會兒,鮮血便流了出來。
我已經不想聽他解釋了,不想。
而后,我把匕首從他的身上抽出,霎時鮮血四溢,他昏倒在地。
我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刺入。
我知道,這是最好的解脫。
不管胤軒能不能活,反正我是不能活的了。
很疼,胸口疼,心疼,頭疼,全省都疼,鮮血在不停的流……
昏昏沉沉中,竟然覺得胤軒的臉,有幾分肖濬哥哥。
濬哥哥,你過了奈何橋了嗎?寧兒來了……
“總向風塵塵莫染,輕輕籠月倚墻東。”來世我便做一株梨花,永永遠遠開在你的墻東,不離不棄……
我看著滿地鮮血,心境出奇的平靜,我終于解脫了,從此,人世間的苦難與我無關了。
腕上的紅玉鐲突然暗成豬肝色,嘣噠一聲,裂成幾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