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憑著這樣的發(fā)展勢頭,再有一次考試,我便能與李文佳坐一個考場了。因而,我學習的勁頭也越來越足了,高三四飛行班的學習氣氛又一次被我?guī)恿似饋怼?/p>
我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時間,發(fā)揮所有可以發(fā)揮的資源。
從未在一點之前休息過,也不會在五點之后賴床。很多次,老師、同學對我這種拼命三郎式的學習方式都予以或嚴厲、或誠懇的勸誡,可一個人一旦入魔,就絕不會停下來,我想那時的我是入了魔怔,不過這魔不是學習的魔,而是追上李文佳的信念。
可是,這時,卻發(fā)生了一件讓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傳言,李文佳談戀愛了,只是傳言而已。在我們校史上,敢明目張膽,公開戀愛的還沒有,但是,一旦能成為傳言,就說明絕非空穴來風,更何況傳言的對象還是眾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李文佳。
我以為我會從此一蹶不振,沒有了李文佳這個航標,再多的努力,都成了一江春水,有去無回。
我以為我會斬斷心中的念想,從此努力學習,只做柳靜言自己。
最終,我選擇了否認,否認傳言的真實性。畢竟,李文佳這樣有頭腦,有想法的人絕不會在高考前夜談戀愛,這樣沖動而幼稚的行為,只有沖動的天蝎才會做的出來,像我柳靜言;而身為客觀、冷靜且見解過人的水瓶座,我相信李文佳是不會如此魯莽的。
直到有一天,站在三樓的陽臺上,遠遠的看見李文佳從校園走過,那一刻,我的心一片冰涼。他的旁邊,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看不見長相,但那飄飄的長發(fā),翩翩的身影,想來一定是個大美女。
這天的陽光很好,我抬頭看了看天上那輪泛著紅光的圓盤,感到由腳底滲出一絲絲的冷意。
李文佳走得遠了,他談笑如風的身影,最后在我眼前定格成一片風景,揮之不去。
原來,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
第二天,早晨五點鐘,我依然在鬧鐘頑強的嘶吼中,艱難的爬了起來。
依然在昏暗的路燈下堅持背英語課文,也會在李文佳打球時,繼續(xù)背我的課文,不過早已換了《陳情表》,當然,還能看到那個穿著長裙,長發(fā)飄飄的女孩。
原來,她叫程程,《上海灘》里女主角馮程程的程程,一樣的優(yōu)雅,一樣的漂亮,是我們學校公認的校花,小我們兩級。
孟桐和若潔偶爾也會來看我,我們便站在三樓的陽臺上聊天,她們倆還是會聊最近新款的游戲,聊街上開的最新店鋪,而我,便在一旁笑著看她倆談的興致高昂,忽然覺得,原來,我們已經(jīng)隔了這么遠了,或者說,我離曾經(jīng)的自己已經(jīng)很遠很遠,遠到高二的柳靜言,已是面目全非。只有提到我們曾經(jīng)相處的片段時,才能和她們一起大笑著回想起我們騙過門崗守衛(wèi),跑去買冷飲,炫耀著從“肥豬”面前走過時的囂張。
“肥豬”是我們學校的門崗之一,人如其名,長得特別肥,這個貶義詞之所以用在他頭上,主要是他太惡。
碰到要出門的學生,不論是何原因,他都是大聲呵斥,甚至破口大罵,若是與他作對的學生,更會拳打腳踢,兇神惡煞。但凡從他面前走出校門的學生,沒有幾個不厭惡他,慢慢的“肥豬”之名便悄然傳遍了校園。
我們是寄宿制學校,平時實行的是封閉式管理,周內(nèi)不允許學生出門,因而變著法子沖出校園,便是我們曾經(jīng)最大的樂趣,與“肥豬”斗,也是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