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光線已經很強,走出考場,看見的便是太陽下,幾個陪同老師一臉焦急的眼神,見考生出來,急切的迎了上來。
“柳靜言,感覺怎么樣?題難嗎?答得好嗎?”閻頭也是我們二中考場的陪考老師,見了我,不管不顧便是連珠炮式的一堆問。
“還好,不是太難。”我微笑著點點頭,心想,題不難,若讓閻頭知道我干得事情,不知會被批成什么樣。
雖然緊張,但日子過得很快,此后的考試,我和李文佳似乎形成了默契,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每次考完,不過在擦肩而過時,微微頷首。好幾次,見他欲言又止,眼神里流動的是無限的擔憂和愧疚,我知道,考試結束后,我將面臨的是不可預知的結果。
不過,又能怎樣,我本來就是一個平淡無奇,不思進取的學生,只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切有了一次新的逆轉而已。
最后一場考試,題確實很難,很多學生在考場上也開始不太安分了,甚至趁老師不注意出現小聲討論的現象,溫曉曉這次沒有在我的斜對面,中間隔了一個人,想幫也是無能為力了,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我只能笑笑以示安慰。李文佳也和我隔了一行,偶爾抬頭時,能看到他煩躁不安的樣子,眉頭打成了結。
對我來說,題還不算太難,畢竟平時做的難題多了,好歹能混個眼熟,解題方法也大都異曲同工。
后面的男生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好幾次探頭探腦,往我試卷上看,我謹慎的將答題卡往里面挪了挪,盡量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不是我小氣,主要是擔心他看見填在答題紙上的姓名。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不少人抽了聲冷氣,趁老師收卷的空隙,站起身四顧找著機會。
“哎,前面的,你24小題答案多少?”我的凳子被后面的男孩碰了一下。
我沒有理他,靜靜的等著老師來收卷。
“李文佳,你24題a的取值范圍多少?幫個忙。”他竟然真的看見名字了,我嚇出了一聲冷汗,好在他聲音很小,其他人都沒有聽到。
我若再不吱聲,真怕他喊的更大聲,沒有回頭,悄聲說道:“10到20”,想著他應該聽到了,后面不再有動靜了。
正好監考老師收卷到我跟前了,準考證已經被我收起來了,我趕緊的將手中的答題卡和答題卷交到他手里。
他瞥了一眼,有些懷疑的看了我一眼,問了一句“李文佳?”
我點點頭,心跳瞬間加快,臉上神情還是一絲未變。“怎么像男孩的名字。”說完,并沒有停留,接著往前面走去。
他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近處還是有幾個人聽到了,尤其是溫曉曉,一臉的目瞪口呆,然后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子。
我承認,遇上李文佳的柳靜言,再也沒有辦法回歸到那個聰明、理智的好好學生了。
溫曉曉當然不會拆穿我,卸下考試的一身沉重,走出考場時,七月的太陽火一般烤在身上,我卻有種涼到底的刺骨。
此時,我才想到了父母,想到此刻還在田地里奔忙,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的父親,和身體瘦小卻要背起百斤重麥子的母親,淚水便唰的一下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