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jié)束之后,很快面臨的就是估分、報志愿,無論考得好的,考得差的,都摩拳擦掌準(zhǔn)備施展身手。
拿到考題答案的時候,我細(xì)細(xì)比對著,預(yù)估下來至少有640分左右,但這話我誰都不敢說。
閻頭笑瞇瞇的走了過來,在路邊的樹影下?lián)踝×宋摇?/p>
“柳靜言,估了多少分,有沒有希望挑戰(zhàn)一下?”他滿含期待的看著我。
我失望的搖了搖頭,知道閻頭問的是有沒有機會考上全國最高學(xué)府,不止他關(guān)心,全校上至校長,下至食堂師傅,都盯著我,期待我能沖破這五年來全縣沒有出過清華、北大的歷史。
我的情緒相當(dāng)?shù)统粒袂槁淠耐愵^,聲音有些哽咽,“閻老師,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只估了500分。”
我以手掩面,差點要哭出來,我是真的想哭出來,曾經(jīng)確實有過這種想法,當(dāng)離夢想的距離愈來愈近時,我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自己站在未名湖畔,與近代先賢遙遙相望的情景,也曾幻想過站在北京街頭,看著雄偉的城樓,那種激蕩澎湃的心境。
可這一切卻被我豪氣的扔掉了,一個歷盡種種辛苦,好不容易才從底層爬到頂端的農(nóng)村女孩,輕易的就丟掉了人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名校夢,不會有人想到我能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閻頭的臉?biāo)查g陰了下來,我知道,他對我抱了很大的期望,如果四班出一個全縣狀元,他在學(xué)校的地位以后會牢不可破,甚至有可能直接晉級領(lǐng)導(dǎo)。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里失了這么多分?”閻頭急切的問道。
“我太緊張了,好多會做的題都因大意失分了,而且理綜確實有點難。”我低著頭吶吶道。
閻頭見我傷心,嘆口氣,安慰道:“沒事,大不了,明年再考,不要放棄,你是學(xué)校看好的苗子,是我們大家的希望。”
看著他漸漸遠(yuǎn)去,內(nèi)心的負(fù)疚感又一點點涌上心頭,他的步伐在夕陽下甚至有些搖晃,閻頭對我寄予了太大的期望,在我身上也確實付出了很多,是我,對不起他。
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就是找李文佳。可是,我在校園轉(zhuǎn)了三圈,在一班門口守了兩個小時,還是沒有看到李文佳。
天快黑了,明天,就回家了,今天一定要找到李文佳,告訴他我大概的估分。
一直等到一班最后一個學(xué)生出來還是沒有等到他,便厚著臉皮追上了那個學(xué)生。
“喂,同學(xué),你好!請問你今天看到李文佳了嗎?”我小跑著終于追上了他。
那個學(xué)生轉(zhuǎn)過來,看了我一眼,“柳靜言,你估了多少分?”他好奇的問。
我無奈的笑笑,看來我確實在全校是個名人,有這么多人關(guān)心我的成績,連個陌生人都張口便問。
“我考得很差,可能連重點都上不了了。”我沮喪的笑笑。
“不會吧!”他驚訝的看著我,“陳怡君都估了610多分呢!”
陳怡君是我之前的全校第一名,打第三次模考之后便一直排在我后面,牢牢的占據(jù)著全校第二的座次。
我尷尬的笑笑,“我還是太緊張了。對了,沒有看到李文佳嗎?”我繼續(xù)追問道。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回道:“今天班里其他同學(xué)都到了,就缺李文佳,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不過,你可以去問問高一的余程程。”說完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哦,謝謝啊!”對著他的背影,我喊了一聲。
今日一定要找到他,既是為他,也是為我自己,好歹我也想知道李文佳估了多少分。
可找到余程程的時候,她告訴我,她也不知道李文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