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出來時,比我預計的高了一點點,一個令我遐想的名次,全年級十八名,曾經屬于李文佳的座次。
那些瞪著眼睛,準備看柳靜言重新站起來的人,不禁一陣唏噓,失望而歸。而那些等著看柳靜言打破神話,一落千丈的人,也不得不收起看好戲的心態,悵然而已。
我們的班主任姓高,與閻頭比起來,性情平和了很多,總是一副笑瞇瞇的臉,偶爾睜開圓臉上線一般的眼睛,現出疑惑的神情。
此刻,我就在他的辦公室,被他一臉樂呵呵的笑盯得有些發毛。
“柳靜言同學,雖說你這次考試是我們班第一,全年級前三十名,但聽說你去年一直是全校第一名,這樣的表現就有些太不理想了。況且,我看了你的數學和理綜試卷,大題、難題都正確,選擇、填空錯了一大片,這該怎么解釋呢?”高班一口氣說完,瞇著眼,疑惑的看著我,他的標志性表情。
“可能我太粗心大意了,下次一定注意不錯簡單題了。”我冒著冷汗答道。
“那意思是下次可以錯難題嘍?”老師還和我叫起真來了。
我低頭,沉默以對。
門開處,進來一人,正是閻頭,他斜著眼看了我一下,回頭跟高班聊起了這幾天的新聞,兩人都不再搭理我,估計閻頭是對我徹底傷心了。柳靜言曾經的傳奇帶給他無數的光環,可這一切在高考這道過濾器面前,被徹底的阻擋了。想象一下,滿懷希望去爬山,即將到山頂,可以看到絢爛的日光時,卻因著同行友人的失誤跌落山下,那是一種怎么的落差,是人都有幾分怨氣的。
我悄悄的退出了辦公室,抬頭看到天空一片清明,心情也一下好轉了。
“柳靜言,加油!”
高四的復讀生活是對高三的一種重復,不同的不過是其中不得不面對的心態。
寒假即將來臨之際,那些在外讀書的同學們陸續回家了,隔著遙遠的距離,坐上十幾、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從四面八方,趕回我們這個小縣城。
回縣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校來看看我們這些復讀的同學們,講講他們的大學生活。
吃過飯,我端著碗往宿舍走去,剛到操場邊,老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愣愣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有半年時間沒有看到李文佳了,他又回到了高二時的狀態,一身運動裝,一臉陽光的笑,挽著余程程的手步履輕松的走過來。
看到我,微笑著點點頭,“柳靜言,剛吃過飯嗎?”那神情,仿佛我們之間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
我也笑著回道:“是啊!你剛回來嗎?”
“恩,有空再聊吧!我們出去了。”再一次目送他離去,感覺就像送走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不再有那種揪心的痛,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聽說李文佳和余程程好像分手了,不過今日看來不過是流言。
自此之后,直到第一學期結束,我再沒有看到李文佳。
我和李文佳換考的事情不知為什么,竟像長了翅膀一樣在校園里悄悄蔓延著,大多學生都充滿了不解,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我,也有不少學生已同情、欽佩的眼神看著我,我想自己真成了青蔥校園里,眾多少男少女心中為愛付出的典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