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負你了？”那邊傳來翻身的聲響。

我除了壓抑的哭泣，什么也不想說。

“到底怎么了，你說句話呀？”程昱耐著性子，低聲問道。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的脾性開始慢慢地變了，那個桀驁不馴，有點浪蕩不羈的他竟也開始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了，而我，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他。

“程昱，你不要這么好。”他對我越好，我會越不安，是不是自己真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安然地享受著他對我的好，還可以執(zhí)著地靜守自己的愛。

房間忽然傳來一聲動靜，好像文佳起身了。我趕緊掛斷手機，程昱最后的一聲便消失在手機的忙音里。

我推了房門，便看見文佳蹲在床邊吐了一地，他的臉還是漲紅一片，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吐完頹然的靠在床邊喘息。

不知為什么，這一刻，我忽然煩躁無比。

“喝不了，何必拼命呢！”我走過去想扶他，文佳一把將我推開了。

他一雙眼冷冷的看著我，“你剛剛干什么去了？”原來他還是懷疑了。

我不想解釋，也不想和他吵，現(xiàn)在彼此心情都不好，急需冷靜一下，吵下去之后更糟。

整個屋子充滿了嘔吐之后濃濃的酒味，而文佳見我不理他，也沒有再問，一轉(zhuǎn)身，上床又睡下了，留一屋子的臟亂給我。

等我收拾好，把他的衣服擺在床頭，抬頭看時，已經(jīng)兩點多了。六點半還要起床做早餐，趕著去上班，主任昨日布置的計劃似乎還沒有寫。

那個時時處處都要做到最好的柳靜言，怎么會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屋外夜靜的有些壓抑，腦子里一遍遍想的是從高二開始喜歡李文佳的場景，在角落里偷偷的觀察他讀書，在籃球場有意無意的欣賞他投籃的瀟灑身姿，上課時，偶爾回看他認真解題的樣子，那時，即使是遠遠地看著，心里也快意無比。

我側(cè)過頭看了眼沉沉睡去的文佳，伸手落在他俊挺的鼻梁上，慢慢往下滑，他的臉在我手中很分明，心底卻空茫茫一片，反而另一張臉更清晰的盤亙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想我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了，我喜歡的明明是文佳，從我懵懂的高中生活開始，眼里心里便只有他一個，那么不顧一切的喜歡，甚至不惜錯過頂級的大學，錯過優(yōu)渥的工作，也要跟他在一起。現(xiàn)在，這一切都實現(xiàn)了，文佳就那么真實的躺在我旁邊，我怎么會無端的煩躁呢！

我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愛一個人就要愛到骨子里，無論他便成什么樣子，也絕不會有一絲半點的厭棄。

可能最近有點累了。

還好，我們有年假，我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去放松一下，這樣，對生活，對工作都是一種調(diào)劑。

主任很快便批了我的假，文佳也沒有意見，他只怪我做決定為什么不和他商量。

我倒是想和他商量，可他會給我這樣的機會嘛。

“你一個人出去，你男朋友怎么不陪你呢？”蘇蘇有些納悶地問道。

我的辦公桌已經(jīng)清理的干干凈凈了，主任安排的事情也處理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已就緒，缺的無非就是個心情。

“他要上班啊！現(xiàn)在的工作不好做，尤其是私企，老板巴不得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為他服務。”我嘲諷的笑笑。心想，我若讓他賠我出去散心，他會嗎？其實，我連問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