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的聲音里有點疲憊,也有幾分慍怒,只是被他壓住了,可自己一向敏感,有怎會聽不出來,他在怪我打擾他休息了。
“你都沒有想過問問我在外面怎么樣嗎?”我壓低聲音問。程昱離得不遠,不想被他聽到,盡管在他心中已無形象可言,還是想保有最后那點可憐的自尊。
“對你我是很放心的,你這么獨立,能有什么事?”難道我自己獨對不對嗎?我獨立就成了他漠不關心的借口。男人是不是都有這樣的毛病,當女人不是拖累的時候就希望她可以小鳥依人,弱不禁風,讓自己的男子漢情結得以施展。而一旦自己在事業或生活上有些困窘的時候,就又厭煩女人的軟弱依賴,開始指望她們也能撐起一片天。何止是女人有時復雜,男人也是令人不可揣摩的。
“你倒對我放心的很?!蔽液藓拚f道,語氣明顯帶著不滿情緒。
不知文佳是沒有聽懂,還是根本就沒有在聽,他敷衍的回我,“絕對的放心,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聽到他往外邊走動的聲音,同時,我似乎也聽到了披衣服的聲音,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他。
不等他掛斷,我啪的掛了。一味的忍讓,如此不平等的付出,注定了卑微不已。
“明天帶你去看看我真正的生活,怎么樣?”我一驚,抬頭,見程昱正環著胳膊,靠在門邊,好像站了不止一會。
臉霎時便紅了,自己的窘態一定被他看了個正著。
“好??!”我囁喏說道,“你一直在賣關子,這會兒想說了?”我沒好氣的指責,心里則有些氣惱他突然的出現。
“說好了,要給你驚喜的?!彼麥睾偷男Φ?,語氣里有幾分寵溺。似乎剛才并未注意到我的窘態,程昱總能小心翼翼的保護我那份細微的敏感。
倒真有幾分期待了,不知是怎樣的驚喜,令程昱可以一直隱忍至此。
第二日一早,程昱就將我催了起來,看得出來,他特別的興奮。很難想象一向表現的大男子十足的他,像個孩子般獻寶的神情。
“緊不緊張,激不激動?”程昱借了一個單車,載著我沿著一條海邊小路一直向前。
抓著他的衣服,緊貼著他的后背,不知怎的,心莫名地跳的有些快。
“蝴蝶男,是不是你有些緊張?”好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正好路兩邊長著大片的蝴蝶蘭,便在后座上大喊了出來。
小沙鎮還有獨特的一景,便是遍地的仙人掌,這種耐旱耐熱的植物在這片土地上生長的特別恣意,即使是砂石土礫之間,也能倔強地挺身而出。
涼涼的海風迎面而來,我躲在程昱背后,享受著這片刻的安靜。
“恩,有點?!背剃啪谷怀姓J自己緊張了,真難得。
“還記得大一那年,我們一起參加辯論賽,你口若懸河,鋒芒畢露,那時我就在想,不知什么時候能看到你緊張露怯的時候,這會算不算呢?”那些年的事情竟然還記得清清楚楚,程昱可是見天的叫我“鄉下妹”呢!
“鄉下妹,問你一個問題?”這個熟悉的稱呼似乎也喚起了我久遠的記憶。
沒等我回應,他便自顧自的問了出來,“你喜歡李文佳什么呢?”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過,每次想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是不是因為他長得帥,其實,我也不差啊!要不,就是因為他聰明,不過他好像也不如我聰明,還有對你真心?這條可以完全無視,看來鄉下妹的眼睛是大大的有問題?。 背剃抛詥栕源鸬?,完全不理會我的意思,最后還無限感嘆道。
“程昱,如果我先碰到的是你,一定比愛文佳更多。”我無比認真的回道。
“原來我不過是輸給了時間而已。鄉下妹,我不相信我會輸?!彼麩o比堅定的說,像是對我的許諾,更像是給自己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