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快朵頤之后,就又出現了新的問題,誰來洗碗。
“沈凌政啊。”我笑得一臉諂媚。
“你干什么?又有什么陰謀?”他皺著眉頭,滿臉狐疑的看著我。
“你看我的手。”我伸出我的爪子在他面前比劃著,“不說是‘手若削蔥根’吧,也算是‘纖纖擢素手’的纖纖素手吧?”
他的眉毛飛快的跳動了兩下,“那又怎么樣?”
我依舊不搭他的話,繼續自顧自說著,“沈凌政,你心疼我嗎?”
“……”
“沈凌政,我這么一雙好手,是吧,你舍得讓我洗碗嗎?舍得讓我傷手嗎?”我眨巴著眼睛,盯著他。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沖我笑得一臉燦爛,拉過我的手來,輕輕摸著:“您這是手啊?半夜抓著我還以為是你偷吃雞爪子掉床上了呢!廢話少說,趕緊去洗碗去!”他甩掉了我的手,嫌惡地看了看我,走出了廚房。
“沈凌政,你大爺的!”我沖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洗完碗,偷偷摸摸的摸出廚房,打算嚇沈凌政一跳,卻發現沈凌政正在陽臺上打電話,用的是家鄉話,聲音是那樣的溫柔,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看到這一幕,我的腦袋就像是被人狠狠錘了一下,隨即怒火中燒,這恐怕就是沈凌政瞞著我的事情吧!他一定是在家里那邊和誰有特別的關系!
“老,老婆,你什么時候出來了?”他扭過來,愣愣地看著我,直到電話那頭有個女生高亢地叫了出來,他才手忙腳亂的掛掉了電話。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坐在沙發上,緩緩開口:“說吧,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還沒開口,我的手機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活像個催命鐘。
“喂,爸爸?”接起電話來,爸爸就說了一個不啻于晴天霹靂的消息。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就算是坐著也支撐不動自己的身體,直挺挺地躺到了沙發上,手機也因為握不住,摔到了地板上。
“冷秋,冷秋你怎么了?”沈凌政看著我蒼白的臉,趕忙過來扶起我,將掉在地板上的手機塞到我手里,“冷秋,你說話啊!”
“我要回家,明天送我去坐車,我要回家!”半晌,我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趕忙抓住沈凌政的袖子,指節因為過度用勁而泛白,渾身在不停地顫抖著。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嗎?”沈凌政抱著我,用手拍著我的肩,“不要緊的,沒事的,不要著急。”
我流著淚,顫抖著用手指在手機上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按著,仿佛是要透支我所有的力氣,淚一滴滴的滴在沈凌政的衣服上,按完那十一個數字,卻遲遲不敢打過去,生怕接觸那我不愿觸碰的現實。
深吸一口氣,打過去,卻是冰冷冷的:“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一直勉強支撐著的力氣此時完全崩潰,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嚇了沈凌政一跳。
沈凌政扳過我的身子來,搖著我的肩,神色焦慮地跟我說:“你說話啊!說話啊!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過不去的?”
我一直搖著頭,狠狠地用牙咬著自己的嘴唇,大概是用得力氣太大了,血一滴一滴順著嘴唇滴到了手上,又有什么事情比“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悲哀呢?
“啪!”沈凌政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站起來給了我一個巴掌,“你說話!總憋著會悶死的!”
我抬起頭來呆呆的看著他,臉因為挨了那一巴掌而微微發燙,我張了張嘴,終于用沙啞難聽的聲音說:“沈凌政,我媽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