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瑪西亞人開的酒館總是那么與眾不同,與諾克薩斯、皮爾吉沃特……這些城邦的酒館區別很大。
里面令人目不暇接的壁畫、雕塑與悠揚的琴聲——由布維爾家販售的娑娜播音機放送。
以至于游人都將德瑪西亞的酒館當成了教堂…
張太白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坐在一副壁畫前大口的吞咽著來自恕瑞瑪的龍舌蘭酒。
當然,在此之前他可廢了不少功夫才說服了酒保大叔。
“有什么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麻痹我的神經嗎?”
酒保大叔并沒有隱藏著獰笑狠狠宰這菜鳥一把,基于德瑪西亞人一貫擁有的美好品德,酒保大叔決定不接下這單生意,他微微前傾身體“嗨小鬼頭,你幾歲了?德瑪西亞法律規定未滿十六歲不能進酒館的哦?”
“我十六歲了!”張太白非常不滿的拍了拍桌子。
但酒保一眼就看穿了他那心虛的眼神“撒謊可不是德瑪西亞人應該具備的品質,或許我該聯系德瑪西亞警備所?”
張太白看到酒保大叔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他不得不沮喪著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抱歉…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幾歲了…大概也有十五十六歲了吧?”
這可不是借口,自從啞巴管家不再為他操辦倆個人的生日晚會后,他就真的沒再經歷過了。
久而久之,他就真的差點忘記自己的生日了。
想了片刻后,張太白猶猶豫豫的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張軍牌“但我有這個,可以嗎…”
酒保大叔微咪的雙眼的頓時瞪得比銅鈴還大“你是德瑪西亞的軍人?”
剛剛服完三年兵役的他對軍牌幾乎不能再熟悉了,用看待怪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片刻張太白后,酒保大叔突然深深的嘆了口氣“哎呀,這可真是年輕人的時代啊,看你這樣子是要一個人喝悶酒嗎?”
被打量得難受的張太白連忙點頭應道“大叔你也還年輕呢,我…就想試試喝醉是什么感覺的。”
被這拙劣的恭維弄得哭笑不得的酒保大叔轉身打開了酒柜,從里面拿出一瓶淡金色的酒,他一邊倒著酒一邊揶揄道“是不是拍女朋友的馬屁拍到馬腿上了?一個人偷偷溜到酒館里買醉可不是男子漢應該有的行為。”
張太白接過了酒杯后,連忙否認道“不,我才沒有女朋友呢。男…咕嘟”
咽下了火辣辣的酒后,他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的答道“咳…男…咳咳…子漢不…咳咳咳…都是要喝酒…咳的嗎?”
酒保大叔拍著張太白的肩膀大笑了起來“還真是個男子漢呢,大叔我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呢,喏…這兩瓶酒算大叔請你的,恕瑞瑪特產的龍舌蘭酒。”
稍有腹黑的酒保大叔目送著握著倆瓶酒與一個杯子往樓梯走去的張太白,他帶著壞笑偷偷撥打了警備所的電話,正義的德瑪西亞人怎么允許小德瑪西亞軍人在酒館里放縱呢?
恕瑞瑪的龍舌蘭酒…好辣啊!
已經有些暈乎乎了的張太白找了個凳子椅子一屁股坐下來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淡綠色的酒液。
突然間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不斷輕搖高腳杯,淡銀色的酒液在搖晃中竟然浮現了一縷縷金絲!
“哇喔…”感嘆著的張太白下意識的就開始掏出了一枚單片眼睛,試圖開始分析這杯酒的奧秘。
播音機傳來有些失真的琴聲卻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逃避現實
想到這里的張太白連忙收起了單片眼睛,不顧那被灼燒感刺激得疼痛的喉嚨,一口氣又喝掉了一杯。
他非常不明白自己拯救了德瑪西亞后,非但沒有得到屬于自己的榮譽,反而被禁止再與拉克絲有所接觸…如果這只是蓋倫那個大個子這樣說也就算了,畢竟他還不一定有時間碰到她呢!
更何況他可是差點害死了德瑪西亞的希望新星——這個無論在現在還是未來都讓人對她抱有好感的光輝女郎,所以直到現在,內疚感還如同蝕骨之毒一般纏繞著他。
可一國王后對他如此直言不諱的要求他遠離希望新星是什么情況?
她不知道這樣的要求很讓人寒心的嗎?這樣的王后,難怪在陰影刺客第一次大規模刺殺潮中沒有幸存,多半是太刻薄了所以沒人救她吧?
而那屬于他與拉克絲的榮譽在一分為二后,屬于他的那一半竟然被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娑娜給搶走了!
話說回來,娑娜這個名字有點兒眼熟…
德瑪西亞的貴族就是這么不講理的嗎?
不……仔細想來,無論是艾歐尼亞的貴族還是諾克薩斯的貴族…
張太白再次一口氣灌下了一杯龍舌蘭酒后,滿懷怨氣的想到——這樣的世界真的有必要去拯救嗎?
他真的能拯救這腐朽的世界嗎?
他幾乎控制不住被酒精所麻痹的大腦去回想起末日之戰的前一天,那瘋狂流傳在瓦羅蘭大陸上的流言了。
聯盟…貴族…迫害皮爾…
突然張太白感覺下巴一震,趴在桌面上的他不滿的抬起了頭,然而早已模糊的視野里只有一個看不清楚的人影。
“我是喝醉了嗎”呢喃著的張太白順勢抓過一旁的酒瓶,‘咕嘟咕嘟’的大口吞咽著那余下的大半瓶龍舌蘭酒。
“你沒醉,只是在流淚。”說這話的人影,奪下了酒瓶。
人影一把揪住了張太白被酒所打濕的衣領,隨后輕輕撫掉了匯聚在他眼眶里的淚花。
是奎因?
她也是來嘲笑我的嗎?
張太白努力可以住了自己內心噴薄而出的惡意,冷著臉反問道“難不成你又得傳達一條驅逐令嗎?”
奎因毫不猶豫的一個頭錘,撞得張太白七暈八素、淚花四濺的時候,連續倆個巴掌甩了過去。
‘啪啪’
手套與張太白那白皙的臉蛋碰撞所發出的聲音非常清脆,以至于張太白瞬間就被這聲音給驚醒了。
“疼嗎?”奎因的聲音幾乎沒有一絲起伏,徹底讓驅逐了張太白腦里最后一絲酒意。
“沒…感覺。”
奎因松開了手,任由張太白像條無骨軟魚一樣攤在椅子上,她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頭脫下了帶有污漬的皮手套,死死地盯著張太白那幾乎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腫脹的臉“現在知道為什么那個人最終被驅逐了嗎?”
“哪…噢,是他…洛馬克嗎。”
“他沒告訴你,如果不是出生問題的話,他才是嘉文四世嗎…”
張太白努力的搖了搖頭。
“看來他已經徹底放棄了以光盾為名的過去了。我不知道現在的他走上的路是對還是錯的。”深深的洗了口氣后,奎因的眼神銳利了起來“但我知道你現在走的路肯定是錯的!”
“錯的?”張太白幾乎是拼盡了力氣對著奎因咆哮“我拯救了德瑪西亞,我拯救了世界,我憑什么不能獲得我應有的榮譽?難道就因為我的來歷不明還是因為我的出生問題?”
知道內情的奎因卻沒辦法將一切托盤而出,她非常罕見的猶豫了片刻“你……算了,明天你就跟著軍隊前往卡拉曼達吧,或許這一次你能獲取你想要的榮譽。”
“我不想要榮譽!”
奎因長呼了口氣,她故作驚訝的逗弄道“難道你還想要拉克絲嗎?”
張太白幾乎脫口而出“我不…”
很快,他就陷入了糾結中。
奎因幾乎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很清楚自己將要交給嘉文四世皇子一份什么樣的答卷了,它一定很完美。
然而在此之前她得…
“伸出手吧,張太白。”
聽到自己名字的張太白下意識回答道“別叫我張太白,白就好了。”
“好吧,白。伸出手,軍部需要你的一點兒血來留下檔案。”
在戰爭學院里幾乎對被抽血習以為常的張太白毫不猶豫的就探出了手,他還在糾結著自己想要什么呢!
因為他早就知道了,想要的一定要去爭取,不然就永遠也沒機會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