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對著張太白笑了笑——依然是看起來很是滑稽“可別死在這里了,能看穿我亂花魔影的人……可是很珍貴的呢?!?/p>
這替身眼中的紫芒隨即大放,僅僅不到一秒,她便踉踉蹌蹌的走向了房門,她不顧德瑪西亞將軍侍衛們訝異的眼神,推開了試圖攙扶她的侍衛。
一步、倆步……她跪倒在地,雙眼瞪圓。
她努力想說些什么,但口中吐出的只有血沫與含糊不清的話語“樂……噗!”
房間里回蕩著她的聲音,似乎也在回蕩著什么不一樣的聲音。
當諾克薩斯的幾名侍衛手忙腳亂的將她攙扶起來后,才發現她的身體徹底僵硬了。
“將軍死了!婭塔瑪將軍死了!”
按照諾克薩斯的傳統,將軍陣亡后,將軍衛隊的成員也不能茍活于世。
于是,這幾名面面相窺了片刻的諾克薩斯侍衛,臉色漲紅,皮膚逐漸的開始透明“殺了這些德瑪西亞人!為將軍報仇!”
趁著這番混亂將若薇議長搶在手邊保護好了的張太白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我們?這與我們沒關系吧!”
而且她明明只是個替身而已!
格拉大使苦笑,甩去了劍上鮮血的他擺好了架勢“他們注定是死,所以也不怕拉我們一同進墳墓……”
正當室內又要出人命的時候,那新上任的諾克薩斯大使站到了諾克薩斯侍衛們的面前“停手!我是杜-克卡奧將軍的書記官!我以杜-克卡奧將軍的名譽起誓,聽從我的命令,你們的家人將得到更好的待遇,你們的子嗣將會是我的侍從!相信我,德瑪西亞人現在不是我們的敵人!”
“我…我們憑什么相信你?”一名諾克薩斯侍衛喘著粗氣反問。
但諾克薩斯大使明白,他心動了。
于是,他加了一把勁兒“看,這是我的家徽!身為將軍侍衛的你們不會沒有見過它!”
另一名諾克薩斯侍衛也開口了“我相信他,我不想讓我的家人們繼續住在地下的貧民窟里了!”
“我…我想讓我的妹妹能嫁個好人家。”
“我希望…庫克侍衛長,你就答應大使先生吧!”
這六名侍衛依次提出了自己的訴求,這諾克薩斯大使都是滿口答應,直到第一名開口說話的庫克侍衛長瞪著銅鈴似得牛眼發問“誰來保證你說的一定能實現?我知道這對你這樣的權貴來說,僅僅只是張口閉口的功夫,但你們這些權貴根本就看不得我們有個好生活!”
諾克薩斯大使走到他身前,握住了這侍衛長比他還大一倍的手掌“相信我,杜-克卡奧將軍從未虧待過跟隨他的人!”
想了想,他還特地補充“哪怕是約德爾人!”
回想著有關杜-克卡奧將軍的傳聞,這的確值得這侍衛長去相信,他遲疑了倆次眨眼的時間,重重地點點頭“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權貴了!”
他的確是最后一次去相信他人了,讓自己變成小巨人不是沒有代價的。
張太白好奇的打量著這諾克薩斯大使,他約摸有三十多歲,穿著紅黑相間的男士禮服,留有一道俏皮的小胡子,看上去既精明又能干。
“你知道似乎很確信我們不是殺害這女將軍替身的罪魁禍首?”在諾克薩斯大使得到了令在場幾乎人都滿意的答案后,張太白笑著這樣問。
“替身?她可不是什么替身,諾克薩斯將軍不需要替身這種懦弱的行為。”他深吸了口氣“我叫拉比斯,是一名并不普通的諾克薩斯駐外大使,向光盾致敬,光盾家族為瓦羅蘭作出的貢獻是有目共睹,值得受之余萌者獻上崇高的敬意?!?/p>
雖然他的話語非常離經叛道——相對于諾克薩斯人來說。
但今天的大新聞夠多了,聽者們除了庫克撓了撓正在變成光頭的腦殼外,沒有一個人對他這句話有所異樣反應。
張太白正想說些什么,卻聽到了門外逐漸喧囂起來的哭喊聲“雖然我很好奇一個諾克薩斯人竟然會對我們德瑪西亞抱有善意這件事很好奇,但眼下我們得從這里離開。霍納瓦鎮長的詛咒聲還在這房間里回蕩呢,走吧出去后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我猜你也應該有很多的事情想告訴我?!?/p>
當張太白說完后,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小格拉非常勉強的笑了笑,打斷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這只是回聲而已,對吧?不用太擔心這個這些飄渺虛無的詛咒了吧?”
他的聲音帶著顫音,毫無說服力。
張太白聳聳肩“跟我來,我大概猜到它是什么來頭了?!?/p>
推開門,門外卻是靜悄悄的。
這環形走道內的餐桌、服務生推動的餐車…一切都好好的擺在了它們應該在的位置,但所有人都不見了,看那掉了一地的餐具與食物。
諾克薩斯大使拉比斯無比肯定的說“他們是突然消失的,但這不是黑魔法所能做到的。最近瓦羅蘭大陸上出現了一群神秘的身影,我們諾克薩斯犧牲了近百名月鶯才揭開了他們的真面目…”
“艾卡西亞教團,對嗎?”
“看來你們德瑪西亞人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了?”
“大概吧…你在往哪兒帶路?”
張太白停下了腳步。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最前面的拉比斯扭過了頭——九十度的扭頭看向了他,面帶詭異的笑容“當然是帶你進入虛空啊?!?/p>
“嘁…”張太白不屑的啐了一口“那就開始吧,磨磨蹭蹭的可不是奪靈者的風格?!?/p>
隨著嘴巴的閉合間,腰間的短矛如雷電劃破蒼穹,瞬間將之扎到了地面上。
表面上張太白是很輕松的樣子,但心里
卻是無法控制的恐懼在蔓延。
如果真的是奪靈者…
然而,在那偽裝成諾克薩斯大使的虛空生物帶著戲謔的笑容閉上了眼后,張太白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耳邊還有如波浪般傳來的嘈雜聲。
他勉強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長矛深深的扎入了那諾克薩斯女將軍的體內。
而這一幕,發生在卡拉曼達鎮史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