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笙笑，那笑容里浸了幾分陰柔。

“雖然，我們之間有恨；但是，也有愛……”他垂下眸子，斂去那灼灼光華，額前的黑發垂下來，形成一股很平和的氣場。

“縱然爺爺虧欠你，但是我沒有?！鳖櫼贵系穆曇羲坪跏菑暮苓h的地方傳來，飄渺虛幻。

若晴一震，松開他的手。

“過去的，能釋懷么？”她下巴抬起，輕輕問道。滿身暖色的衣裳和著秋葉的顏色，融為一體。

顧夜笙眉目如畫，不答反道：“若晴，你是個聰明的人。但是，有些東西你太在乎，也太過執著。你認為什么東西逝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你永遠不會留心發現他們在你心中的地位，終究有一日會被其他人替代。”

若晴眼底盈起悲慟，秀麗的臉龐上被一種灰色情緒籠罩：“可至今為止我沒有遇到過。”她說著一頓，苦笑道：“顧夜笙，你……變了?！?/p>

她周身所散發出來的一瞬間的灰敗令人有些動容，街邊的喧囂已經很快散去。顧夜笙嘆得一聲，“那又如何？”

若晴神色一厲，不復先前的柔弱：“是么？那是若晴失禮了，這些事情本不應該再被提起。你與我之間，也沒有可能了?！?/p>

她握緊雙手，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內心涌動的隱晦被勾起，若晴忽然站定，低低說了一句：“抱歉。”

顧夜笙看著她的反應，淡聲道：“愛過，就不要說抱歉?！?/p>

頃刻間沖進大腦的如水記憶沖擊著她的神經，脆弱的無力支撐。若晴腳步未停，一直向前走去。

*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若晴一直都不怎么說話，處在精神頹廢狀態。

暮云頗為驚訝，左思右想猜到昨天許若晴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扯了扯一旁lisa的袖子，歪著嘴問道：“晴姐沒事吧？”

lisa飄過來一眼，將脖子靠在椅背上，詢問：“晴姐，你再回不過神來我就拿水潑你了，好不好？”

若晴一呆，隨即皺了皺眉。

暮云察言觀色，跑了過去從若晴手底下抽出資料，一邊坐著去了。

倒是lisa不依不饒，托著下巴看若晴。

若晴如夢初醒一般與她直視，身后襯著大廈林立的環境，lisa看著卻覺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整座辦公室里靜悄悄的，氣氛十分詭異。

lisa像是認輸般嘆了口氣，抬眼低沉著聲音道：“晴姐，你有心事。”

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若晴轉了轉手中的筆，纖白的手指劃出一道道弧線，沉默不語。

暮云偷偷瞅了眼對峙的兩人，暗暗心驚，索性一伸手，把空調開了。

lisa白她一眼：“你干嘛？”

若晴倏地起身，轉向一旁的資料柜，語氣清淺：“lisa，我要瞞你們什么，也不會是這一次。縱然我有心事，可是還沒有嚴重到無法面對你們，不是么？”

暮云囁嚅：“晴姐，那你為什么不明說？”

“因為……”她低垂的頭忽然抬起，悶聲道：“此事有關我的私人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