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辦公室內氣氛沉默，若晴沒有多說什么，這種僵持狀態暫且持續到下午下班。

若晴收到顧夜笙發來的短信，說是要來接她。

她等到所有人走完，才出了大樓，站在樓前面的廣場上。

此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四十。

整片天空像一幅西洋油畫，被瑰色、紅色、橘色、粉色渲染成一幅雄壯的美麗景物，抽象卻不失華麗。遠處的大樓林立，有幾點星火閃爍，這一刻之間無比真實的存在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悲涼。

若晴眼瞳深處溢著不著痕跡的氤氳，忽的綻開一抹笑顏，淡淡的抓不住蹤影。

車子不知何時緩緩停在她身旁，顧夜笙將車窗降下，看著她的側顏。

“還適應么？”他蹙眉倏地開口問著，若晴轉頭看他。

“還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用一種漠然的語氣平靜的回答，臉龐上流淌著隱隱的莫測。

顧夜深將車門打開，冷毅的臉龐泛起蜜色的柔和：“上來吧，去看你母親。”

若晴依言照做，坐進車中。顧夜笙轉動方向盤，車子開駛出去。

“又觸景生情？”他的聲音傳進，伴著撲面而來的涼風，像是被拉長的音律般絲絲心動。

她清幽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笑了，韶顏上波動著醉人的溫柔。

“怎么？”顧夜笙醇厚的音色透了絲慍怒與冷漠，冷削的下巴微抬。

“沒有，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情。”若晴不咸不淡的回答，似無心。

顧夜笙聞言冷笑，加速前行。

若晴歪著頭看窗外，車內再安靜無聲。

*

看顧夜笙熟練的同療養院的人打招呼，若晴跟在他身后反而生了絲不自在。

他領著她進了一間房，沒有出去站到了一旁。

若晴便見到了母親。

蘇卿穿著肥大的病號服躺在床上，眉眼間那分病色更重，若晴心一緊，輕輕湊過去。

“媽……”她喚了聲，目色柔和不已，“還好嗎？”

蘇卿面色一喜，點頭不語。

“阿姨呼吸困難，醫生叮囑最好少說話。”顧夜笙上前貼在若晴耳邊低聲說，笑著看蘇卿。

若晴心一抽，蘇卿反倒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蘇卿揮了揮手，若晴知道蘇卿怕是要睡覺，好生叮囑了一番攜著顧夜笙出了門。

“母親怎么會突然呼吸困難？”若晴雙眸瞇起，仰頭看向顧夜笙。

顧夜笙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自己母親的身體，你還不了解么？阿姨的病重程度超出我們的想象。“

若晴震了震，苦笑泛起：“顧夜笙，她抵死不說，我又怎么能知道？”

他面色一緩，輕嘆一聲：“阿姨身上長了腫瘤，若不切除，恐怕難以根治。”

“我不希望你擔心。”顧夜笙摟過她，淡淡的說。

若晴眼睛酸疼，似要落下淚來。

“放心吧，阿姨這里有我。”顧夜笙用力捏了捏他的肩，“等阿姨痊愈，你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有什么東西在心中回蕩，若晴怔忪著感覺不到。只是她一直在想：顧夜笙，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