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涵帶著若晴去了海邊。
將車子停在沙灘上,若晴捂著發干的臉頰走下車子。迎面襲來的咸風與流進唇齒間的味道相同,她看著不遠處的海岸線,海浪翻起的濕意拂過臉頰。枯涸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滋潤,若晴的頭發四散飛揚。
路子涵就著坐下,一笑輕聲道:“我的突然出現,你一定懷疑過,這一點,其他人都大徑相同。我來得太詭異,太突兀。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就像剛才的你,縱然我不知道那個死者與你有什么關系,我也能懂得你的悲傷,你的無奈,你的撕心裂肺。”
若晴呆滯的瞳眸燃起了微絲亮光,很快泯滅而去,如同被后浪吞噬的前波。
“好吧,這些話對你沒有用,你見她,是為了什么?才值得你如此把這件事看重,縱然相處不多,可我了解你,你太認真。可一認真你就輸。你知道么?”
若晴心底澀然。
正是么,lisa被人封殺這些日子,想必對她行蹤的掌控無比清晰,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來使她徹底毀滅。與此同時,也不是對自己的一個提醒么?
路子涵見她不語,撇著嘴搖搖頭,問她:“難道你想一輩子活在這個陰影之下?”
緘默成殤,若晴想,自己一直在寂寞與墮落的邊緣游曳,卻始終渡不過她設置給自己的心河。她默默的站著,蹲下身子,脫了鞋踩在松軟的沙灘上。握著鞋跟,奮力一拋。那只鞋孤零零的落盡海浪里。
路子涵無言的看著,聽著她響起的沙啞的聲音:“你說的,我都藏在心底。”縱然現在他已經回來,不知道還算不算。那夜他在她耳邊的輕語,是玩笑還是其他?
顧夜笙……她怔怔的想起了那個人,那個占據了她心頭幾乎整整七年的男人,是她駛向幸福的路標,還是再一次墜入地獄的前兆?
若晴渾身冷,冷的像是掉進了冰窖里。她長長的反復呼吸,以此證明她的存在。
路子涵坐在她身旁,開始沉默。
耳朵里是浪潮的轟鳴,若晴任心底的感傷蔓延,勾起一抹笑:“路子涵,你有沒有聽過張愛玲的一句話,‘你不懂我的悲傷,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你對我的了解,真是如此么?”
如若一草一木從未改變,正如人心一般,她還會漸行漸遠么?
“我并不想解釋,我只靠直覺,人總是幫與自己相似的人。”他看著她的側面,沉重如是說。
“我與你不是同一路人。”
“我相信我自己。”
她與他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冷冽而又不屈。
“好吧,我認輸,你怎么說都好,我只在心底承認。”路子涵無奈搖頭,起身走至她面前,牽過她的手。
輕輕遞上一物,放置她的手心里。
“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遠離‘他’,可以隨時聯系我。”他沉黑的雙眼看著她霎時白了臉頰,“你知道,我說的‘他’是誰……”
若晴指尖泛涼,路子涵松開手,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