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和葉家,秦家,駱家都是A市八大家族之一,韓棨的這次宴會舉辦在A市最奢華的酒店,可謂是規模巨大,A市年輕一輩的名媛望族都被邀請,主要目的也是為了互相認識商談,畢竟他們將來大部分都是作為自己家族的繼承人來培養的。韓家這次也可謂是深謀遠慮,以后他們之中誰和誰合作,韓家作為牽頭人,或多或少會分得一杯羹,或許這才是為什么他們寧愿下血本也要為這次宴會造勢。
可盡管這次宴會在A市一時無比轟動,但所有媒體都被下了死令,不準介入。他們唯一被允許的就是等在酒店門口拍攝名媛公子亮相。不過,這是韓修研和葉軼宸商量之后頂著韓家壓力一意孤行決定的。因為這次宴會所有晚禮服都是韓氏投資的宸星所提供的。
到了晚上整座酒店金碧輝煌,里面布置的極盡奢侈豪華,一輛一輛的豪車相繼而來,燈火迷離瞬間閃耀了整個A市。
“小抒,我就不去了吧?我和他們都不認識,別拉我去了。”快到門口時,夏紫煦突然反悔一臉哀求。
秦影抒撫撫額頭,疑惑看她,“你平時不是最喜歡熱鬧了嗎?今天怎么了?”
“......沒,沒什么......啊呀,小抒,我肚子疼,疼死了,不行了,我要回家!”
“別裝了。說,你是不是真的和韓修研有什么秘密?”
“沒有,不是他的原因!”夏紫煦連擺手否認。
秦影抒要在平時也不會強留她,可是今天她莫名心里有些不安,再看向那座奢華極致的酒店,她總覺得害怕,“煦煦,你就當陪陪我吧!我一個人去......害怕......”
夏紫煦從未聽到過秦影抒有這樣的反應,她轉頭去看她,她此刻坐在昏暗的車里,表面無比平靜,可她真的覺得她是在害怕,那種由心底而發的害怕。她伸出手輕輕抓住了她,笑著安慰她“我逗你玩呢!這都信。”
她們進去時,人基本都已經都陸陸續續到了宴會大廳。里面亮堂的直接刺痛人的雙眼,讓人看不清虛實。可秦影抒還是深深看清了那些所謂的名媛尖刻的攀比,有些早已找到了某個所謂的門當戶對偷偷在底下用腿蹭某個貴公子,更甚者隱在大廳昏暗的角落里極盡糜亂。秦影抒似乎聞到了那種男女交纏散發出的令人作嘔的氣味。秦影抒發現被韓修研算計再加上這次空穴來風的宴會之后,眼下真的無比懊惱接下這次拍攝代言。秦影玦只是韓修研的一個借口,韓修研其實給足了她面子,她知道她作為這次晚禮服的代言無論如何是推拒不了的。
駱浸祁,葉軼莘,秦影玦幾人都站在一塊。就在不久之前,駱浸祁和葉軼莘才剛發生了一些口角之爭。此刻,葉軼莘雙手環臂,背對著他倆,隱隱有些怒氣。駱浸祁一臉陰沉,可目光卻緊緊撅住她,雙手漸漸握緊,似乎下一刻就會忍不住把那個傲嬌的女人拉過來狠罵一頓。
秦影玦立在一旁,嘴角微勾,一臉不屑也有些百無聊賴的眼珠亂轉,卻看到了秦影抒站在遠處明亮的吊燈下,對著他淺笑。他也綻了笑容,邁步打算向她走去。駱浸祁本來一直在關注著葉軼莘,此時卻好像突然發現了秦影玦,在他打算邁步的時候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湊近了他一些,
“你現在走過去打算把你姐置于何種境地?耐心點,再等等吧。”
秦影玦慢慢卸了力,皺著眉,盯著秦影抒,她卻只是溫柔地對他微笑,似乎在安慰他。而后,她偏過頭也笑著和駱浸祁打了個招呼,駱浸祁舉舉酒杯,淡淡一笑回應著。
葉軼莘剛剛也轉過了頭,可她看到秦影抒,頓了一下,欲言又止,隨即尷尬低下頭去。秦影抒也有些難言的難受,恰好夏紫煦和她說著什么,便也轉過了身,不再去看他們。倒是本來還生著悶氣的駱浸祁不知何時走到了葉軼莘身邊,動作輕緩地拉起了她的手,一言不發的陪著她。
人群突然一陣騷動,眾人都向門口望去,只看到葉軼宸挽著一個女子款款而來,她一身抹胸淡紫長裙,加上本就稚嫩嬌柔的外貌,更是增添了一股夢幻般的感覺。而今日的葉軼宸一身修身得體的白色西裝,只是胸前別了個淡紫色的胸針,站在于映雪身側,相得益彰,他就如護住公主的王子,似乎他的清俊溫和都只為身邊的女子一人擁有。
她遠遠地凝著他,他向前望去,人頭攢動,可他卻一下子望到了她,目光對上,他心中猛地一驚,突然掙脫了于映雪的手,可她早已扭過頭去,他過大的反應,他怕,他從剛才短短的一眼對視中看到了她眼里的譏誚還有不屑。可他馬上恢復鎮定,在于映雪沒反應過來時就拉回了她的手,朝她溫柔一笑。
剎那間,所有的燈光都聚焦在了大廳前方的臺子上,韓棨和韓修研此刻正站在上面,韓修研率先發言“今日很榮幸各位能來參加舍弟的生日宴會,不知各位對本次晚會的安排可還滿意?”
底下一片高喊“滿意!”
有人還直接向韓修研恭維“最滿意的就是韓大少為我們準備的衣服了,真的太驚艷了!不知韓大少是哪兒訂制的?”
“呵呵,”韓修研爽朗一笑,看來目的已經達到,今晚的晚禮服的確是全場最大的亮點,“此次的服裝都是由美國宸星集團引進的,也是由我本人投資的一個項目,各位若是覺得不錯,我也很歡迎大家和我一起,畢竟我韓修研向來都是雨露均沾的人,從不喜歡吞獨食。”
底下一陣哄笑,“韓大少,聽說這次的代言可是大明星秦影抒啊!本公子早就知道秦影抒傾城之貌,早就心癢了,不知今日韓大少可有叫上她?”
“哈哈哈,齊少倒也對這種女人感興趣,秦影抒能這么紅,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了!”有人哄笑著回應。
“呵呵,話是這么說,可是能被這么多人玩,她肯定是有些本事的,本少爺就想嘗嘗鮮不行嗎!”
“既然齊少都這么說了,到時候別忘了我們啊!”
“哈哈哈哈~”人群里是擋也擋不住的嘲笑。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本就看不上娛樂圈那種人,畢竟那是一個多皮肉生意的圈子,也許是同性相斥吧!他們是生意場的皮肉生意,卻看不起演藝圈的皮肉生意。
韓修研一怔,雖然這些富家子弟背地里什么齷齪污穢的話都說過,可他也沒想到有人會把這種事放到臺面上說。他猛地驚恐地看向了葉軼宸。葉軼宸緊緊攥緊了手,牙關緊咬,盡管他身軀微不可見可氣的發抖,可卻隱忍的很好,越隱忍,表面越平靜。
可她身邊的于映雪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好笑的事,不可抑制的隨著人群笑出聲,她轉頭滿臉顫笑問葉軼宸,“宸哥哥,你瞧他們真是一點都不忌諱。對了,我突然也想看看秦影抒那女人到底本事有多大,宸哥哥,你見過她本人嗎?”
葉軼宸瞥見她好奇嘲諷的臉,他的臉慢慢斂上了遮蓋不住的氣憤,他側過頭去,極其艱難地回她一句,“我沒見過,我不認識那個女人。”
秦影抒,你他媽是要作死你自己嗎?不要聯姻,不要名譽!你他媽要的就是這種自由嗎?這就是你反抗的結果!你既然愿意這樣受著,你就好好享受你的自作自受!
他實在不想看這場鬧劇了,剛想去一個人冷靜一下,突然聽到人群中誰大喊了一句,“瞧!這不是秦影抒嗎?”
大廳中央璀璨的燈光下,秦影抒就這樣直直地站在那兒,她一身潔白的曳尾裙,純潔的像是遺落人間的天使,可此刻她似乎在四處環顧找著什么,可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夏紫煦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她覺得慌亂,她緊緊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四周都是那些赤裸裸的眼光,他們似乎真的想從她身上找出什么證據。
女人的調笑聲此起彼伏,“呦呦呦,看著這臉蛋,渾身的狐媚勁啊!怪不得嘍!”
“她這樣的人,不就靠著這張臉嘛!真不知道她這樣的人是什么家教。居然沒臉沒皮還來參加宴會,真不知道今天來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就想著麻雀變鳳凰,攀上個什么。都是些什么教養?”
秦影抒冷冷地看著她們,她反駁不出一句,她什么都不能說。這是她的選擇,無論為了她自己,還是她看重的人,她都無法做出一句解釋。
秦影抒,你既然當初不顧一切走上了這條路,你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果了!她突然笑了,其實這一路以來,這樣的羞辱不是第一次了,她其實早已麻木習以為常了,只是,這是第一次,在那個男人看到的時候,這么狼狽。
秦影玦聽到那些話時,他只覺得滿腔怒火,他早已難以忍受,想沖上去,卻死死被駱浸祁拉住把他拖出了酒店。直到出去后,他掙脫他狠狠揍了他一拳,向他怒吼“混蛋!你拉著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現在他們罵的是我親姐,是秦家的人!”
駱浸祁一擦嘴角,哼笑一聲,突然回手揍了他一拳,秦影玦一個不穩,摔在地上,他也吼道“他也是我姐!”
秦影玦跌坐在地上,他的臉上是蓋不住無法替她解圍的痛苦,他慘然笑出聲,“是,她是你姐。可是在你心里,她比不上駱家,她甚至比不上那個丫頭!”
駱浸祁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憤怒吼道“混蛋!你心里是沒有秦家,可你要是想親手毀了她,你現在就去,告訴所有人,秦影抒就是天秦的秦家大小姐,就是你秦影玦的親姐姐!”
秦影玦硬生生地呆住了動作,他掙開他,他眸中的憤怒消退下去,慢慢變得血紅,蒙上了晦澀的水霧,他久久把頭埋在雙腿間,很久,久到駱浸祁的暴怒消失,變得煩躁不耐,久到連這不耐都一點不剩,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帶著無可奈何的悲傷嘶啞地,帶著哽咽吐出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她當初......她那樣決絕地逼迫老頭子同意......她以為我不懂......其實我什么都懂,我什么都懂......”他喃喃說著,像是說給駱浸祁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他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