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陛下留那個琴師在宮里了?”新納的王妃純襲聽到女婢報告的時候,忍不住大發脾氣,將石桌上的果盤掀翻在地,然后大步的朝著王后的寢宮跑去。
“王后姑姑,陛下留那個琴師在宮里了。”剛見到王妃,純襲王妃就哭哭啼啼的說。
王后揮了揮說讓旁邊的人都退下,轉身對純襲王妃說:“身為王妃,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純襲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想到那個琴師,我就恨得慌。好好一個壽辰,我也沒得罪過她,她為什么那樣評價我的曲子。”
王后嘆了口氣說:“她是若羌的琴師,扶的可是天下最好的琴,不過這樣在群臣和使臣面前評價你的曲子,確實是過分了些。”
“可不是,她這樣評價我,也打了姑姑的臉不是。”純襲撅著小嘴,不依不饒的說。
王后看了看滿臉淚水的純襲王妃,接著說:“你現在管的不應該是那個琴師,應該管的是木塔,如何讓國王陛下愛你勝過木塔,那時候你想要什么都有了。”
“不是純襲不努力,是國王陛下眼中只看得見木塔王妃,從納妃到現在,只在我宮中留宿了一夜。”純襲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滾了下來。
王后看著純襲那并不是十分美麗的小臉蛋,心想國王是不會喜歡她了,她不能取代木塔的位置,留著她也就沒有什么價值了,于是笑著對純襲說:“你就那么恨那個琴師?”
純襲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用力的點了點頭。王后接著說:“不如你去求國王,讓你跟著琴師去學琴,順便看看她到底給陛下扶了些什么迷人心智的曲子。”
純襲一臉不愿意的表情,王后拉著純襲的手又繼續說:“這都是為了你好,跟在她身邊,可以每日都見到陛下。若是有一天你取代了木塔的位置,你想想吧。”
純襲點了點頭說:“純襲全聽姑姑的安排。”
樊若到了宮中為貴客安排的寢宮,宮殿不是很大,但是里面是淡藍色的幔帳,周邊擺放著銀的裝飾品,石桌上放著銀制的盤子,盤中放滿了新鮮的水果。
“木塔見過若羌琴師。”木塔站在門口,雙手交叉于胸前,恭敬的說。
“木塔王妃無須多禮。”樊若想起壽辰時獻舞的王妃,就是面前的木塔。
木塔王妃使了一個眼神,她的兩個婢女便打發了外面的侍衛。木塔進到屋中,對樊若說:“婀娜琴師,是慕思耶王子托我照顧你的,他讓你在宮中自己多小心,以防有人構陷琴師。”
樊若半信半疑,她不知道眼前這位木塔王妃的話自己能信幾分,慕思耶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這位木塔王妃,胡伯也沒有說起過,她笑了笑說:“那就有勞木塔王妃了。”
木塔王妃知道樊若應該不會輕易相信她,于是對她說:“在宮中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對我說,我留婢女蘇兒在你這,有什么事你可以讓她告訴我,你要是有事么事,需要見大王子,也可以對我說。”
“那就多謝木塔王妃了。”樊若微笑聽完木塔的話。
木塔看見樊若對自己半信半疑的態度,知道自己也沒有能讓樊若相信的憑證,就對樊若說:“琴師早些休息,木塔就不打擾了。”說完留下了婢女蘇兒便離開了。
樊若回屋剛坐下,王后送過來伺候的兩個小婢女就到了。兩個婢女讓蘇兒擋在了門外。樊若看了看這三個婢女,心中暗自想,也許這后宮的斗爭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議事結束,樓蘭國王就匆匆讓人去請樊若到大殿的樓上為他撫琴,他似乎一刻都不愿意等,他想見到他的婀娜王后。樊若為國王繼續扶琴,國王仿佛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他看到自己去若羌提親的場景,他的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神情。羅娜看著國王的表情,心中暗自想《回情》曲共三十六段,等我扶完這三十六天,再扶一段《夢移天裝》便大功告成。
第二段扶完,國王醒來,似乎回到了意氣風發的狀態,他已經忘卻自己已是古稀老人,大笑著說:“若羌的琴師貴人琴藝非凡呀!”
“陛下,純襲王妃求見。”進來的士兵單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前,恭恭敬敬的報告說。
“讓她進來吧。”國王聽到純襲王妃的到來,似乎不是很高興。
純襲王妃走了進來,一看就還是一個小孩子,她將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說:“見過國王殿下,見過若羌琴師。”
樊若沒有說話,她認出來,這個純襲王妃就是在壽宴上彈伏羲古曲的王妃。國王也看著純襲王妃,猜著她的來意。
純襲王妃看了看桌子上的伏羲琴,笑著對國王說:“琴師扶的琴真好聽,我是順著琴音找來的,沒忍住就走進這大殿了,還請國王陛下恕罪。”
國王漏出了慈祥的笑容說:“琴師扶的琴確實是好呀!”
樊若心里想這個純襲王妃肯定目的不會那么簡單,好聽在殿外聽完離開便是,求見國王定是有事,便笑著說:“若羌喜音,琴師善琴罷了。”
純襲又繼續說:“純襲也對琴曲甚是喜愛,琴師可否收純襲做徒弟,純襲以后也想扶好聽的曲子給陛下聽。”
“純襲王妃,若羌有規矩,琴師的徒弟須是我若羌的子民,且未婚,可做我若羌下一任琴師的人。”樊若微微的笑意一直掛在臉上。
“琴師若是指點一二也是好的,純襲自幼學琴,但和琴師比只能望其項背,純襲是真心想學曲子的。”純襲想起王后交到的事情,就笑著說。
“那純襲王妃可聽清我剛剛彈奏的全曲了?”樊若相信按照純襲的資質,是不可能復彈出來剛才的曲子的。
“聽清了。”純襲沒有想到樊若問這句話的用意。
“那你現在復彈給我聽,你若是復彈出來了,我便留你跟我學琴。但是不能做我的徒弟。”樊若的要求在國王聽來也聽合理,剛剛的曲子并不復雜,國王努力回想一下,也能想起個大概。
純襲剛剛都在想如何求陛下和琴師同意,那里聽了這個曲子,現在急的都快哭出來了,臉蛋憋的通紅,半天也沒又說話,呆呆的站在原地。
“好了,你下去吧。”國王看到純襲的狀態,知道她是彈不出來了,也猜到了純襲王妃過來應該是王后的一下。
“是。”純襲王妃的淚水不爭氣的從水靈靈的眼睛里滑落了出來。捂著臉跑出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