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穗穗從包間里出來的時候,里面的眾人還在推杯換盞,有人還朝她喊著“苗小姐,快點回來呀,我還沒有敬你一杯呢。”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覺得頭一陣陣暈得厲害,頭重腳輕,胃里面也火燒火燎的。她只好扶著墻站了一會,抬頭微瞇著眼看向前方,目的地洗手間找到,便扶著墻踉蹌著朝前移去。經過一番抓心撓肺的吐,感覺舒服了點,清洗完后她慘白著一張小臉出了洗手間。剛走出門,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帶往旁邊的走廊轉角,她正要大叫,一個感覺遺失很久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冷冷地從頭頂落下:“這么作踐自己,這就是你要的自尊?”她抬頭看去,那人的臉漸漸有些清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雖然現在被酒精熏得有點暈頭轉向,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他,那個讓她藏在心里想丟都丟不掉卻打算一輩子都不再去找回來的人。
但現在她的大腦有些不聽使喚,看到面前熟悉的他,又感覺是他出差好幾天才回來卻在外面偶遇到他一樣,循著這個思路她朝他打起了招呼,早就忘了他們已經三年多未見了。
“怎…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
我怎么在這里,我要不在這里怎么有機會看到這樣的你。宋昱銘心想著。是的,他早就看到她了,在她搖晃著進洗手間時候他就看到了,剛開始只是看到背影有點像,但他不敢認,因為認識她十幾年了,除了他生日那次之外,從未見過喝酒的她,更不要說喝醉的她,他跟上前去,可惜她已經先他一步進去了。于是他在旁邊等著,像是在賭著一口氣,一定要看看是不是她,一定要看到她自食其言的丑態。
看到她醉成這樣從洗手間里出來,宋昱銘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看你這個樣子,臉上都是些什么,穿成這樣,是要去做三陪嗎”,他恨恨地質問道。
“穿成這樣,我穿成什么樣了?”苗穗穗努力在腦海中回憶,“我穿了件旗袍,呵呵,我穿旗袍的樣子好看嗎?”
看她醉眼朦朧的靠在墻上,那一抹紅艷艷的唇讓人一眼就忘不了,而且她的眼神根本就沒有看向他,這讓宋昱銘覺得特別刺眼,剛好有兩個男的從旁經過,目光好似粘著她一般,他趕緊拉著她往自己這邊來,并試圖擋住引人眼球的那邊,一不小心太用力,苗穗穗整個人都被他抱了個滿懷,一時間熟悉的氣味鉆入宋昱銘的鼻子,直抵大腦,這是她的味道,好久都不曾擁有過的味道,他有些忘乎所以了。而苗穗穗卻覺得很不舒服,不由得扭動起來想掙脫他的禁錮,卻發覺摟住她的手更加的緊了。
宋昱銘見她不老實,也不多說什么了,直接打橫抱起她往大門方向走去,一路上苗穗穗都在反抗著:“你干什么,你放我下來……你要帶我去哪里?”終于走到車旁邊,把她往后座一扔,砰地關上車門,然后自己從駕駛室上了車,苗穗穗還在說著什么,“閉嘴!”宋昱銘突然大聲地吼道,苗穗穗被這一聲嘶吼震住了,只好不做聲。宋昱銘拿出手機打個了電話:“子恒,幫我跟陳總和劉總他們說聲抱歉,我這邊臨時有點急事不能陪他們了,下次我請。”掛了電話后,發動車子,駛向了馬路。
車子駛入一座豪華酒店,宋昱銘下了車,拉開后座的車門才發現苗穗穗已經睡著了,難怪剛才那么安靜,他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沒有留意她,以為她只是被剛才的他嚇得不說話了。他只好把她抱出來,走入酒店,直到23層,這里有他的私人套間。這座尚都酒店是他執掌的尚美集團旗下的產業。打開門,進入臥室后,他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一時間她仿佛找到了一個安全的著陸點似的,扭動了幾下,大概是感覺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和姿勢,終于安靜下來,繼續她的好夢了。
宋昱銘見她睡安穩了,走出了臥室。來到客廳,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他倒了一些在酒杯里,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高腳杯里來回晃蕩著,就象他的心一樣起伏不定。是的,回國半年多了,想去找她的心思不知道起了多少回,卻總是拿不出勇氣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加上剛回來沒多久,很多還等著他處理,就一直這樣拖著,也許哪天就能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重逢了,閑暇時他也曾這樣想著。可就是沒有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境況下重逢。想起分手時她對他說的那些話,那些絕決的話語句句剌痛他的心,可現在他看到的卻是跟她所堅持的背道而弛,他心里不禁又有些惱怒起來,覺得她騙了他。要知道三年前的苗穗穗,清高自傲,象這些酒肉場上的來往,她是根本就不屑于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