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漢們也察覺到鄧愈的變化,他們大聲叫著:“砍死他!給老大報仇!”
“不,不要砍死他!我們把他四肢全部砍下來,做成人棍放到水缸里,讓他生不如死!”
他們的攻擊越發凌厲,鄧愈腳下一個趔趄,背上被人割了一道口子。
殷紅的血液染紅白袍,掌柜的大叫:“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有話好好說。”
卻根本無人理睬。
外圍的黑衣大漢擠不進去,見掌柜的一直在勸說眾人罷手,一腳揣在掌柜的肚子上,將他踹倒在地,惡狠狠的說:“再出聲就砍死你。”
背上的疼痛讓鄧愈一個激靈,他掄圓了刀,左劈右砍,割下兩個人頭,身法矯健靈活,一看便是萬中無一的好手。
朱元璋不禁興奮的叫道:“好功夫!”
隨即拍桌起身,繞到方才踹掌柜的那人后方,手中匕首一抽一送,血痕在那人脖子上慢慢擴張,那黑衣大漢難以置信的張著嘴巴,丟掉手里的刀,雙手捂住喉嚨,想要阻止血液外流,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等著死亡到來。
徐達湯和等人早就坐不住了,眼看朱元璋動手幫忙,他們二話不說,全部加入戰斗。
湯和一手抓住一個,兩個腦袋在一起一磕,便是兩條人命。
徐達伸腿一絆,手刀在對方后腦勺一磕,也是一條人命。
馮勝的兵器比較短小精悍,隨身攜帶,跟徐達湯和這些使用長兵器的人不一樣,他手里兩只鉤子隨時可以參加戰斗。寒光纏繞在馮勝身邊,所到之處,絲毫沒有任何停頓,開膛破肚的聲音接連響起,毫不留情的收割著這些黑衣大漢的性命。
馮用則坐在一邊,慢悠悠的喝著茶,時不時抬頭看看,指導一下弟弟的武藝:“剛才那一下,再向下一寸就好了。”
原本張士誠與鄒普勝等人也要動手,可是當他們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大堂內能夠站立的黑衣壯漢已經不多,便悠然坐下,吃菜喝酒。
三分鐘的時間,說快很快,說慢很慢。
朱元璋等人用了三分鐘,便放倒了十幾名黑衣大漢。
當最后一個黑衣大漢倒下的時候,失血過多的鄧愈嘴唇發白,終于腳下一軟,單膝跪在地上。朱元璋即刻上前,想要扶起鄧愈,卻被鄧愈一把打開:“誰要你們管?多管閑事!”
說完,他單刀撐地,咬牙站起,一步一歪,朝門外走去。
張士誠與陳友諒有些惱怒:“嘿?什么人吶這是?救了他連句謝謝都沒有,竟然還說我們多管閑事,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朱元璋笑著搖搖頭,擺擺手制止張士誠與陳友諒對他的聲討:“吃飯吃飯。”
受傷的鄧愈一步一歪,走到鎮子上的藥鋪,那是他們白虎團的藥鋪。當值的大夫查看了鄧愈的傷勢之后,迅速為他清洗傷口,敷藥包扎。等到一切都處理完的時候,已經到了夜半時分。鄧愈身體底子好,背上的傷不及骨頭,神氣已然恢復了五六分。他起身走到柜臺,想要自己拿些藥回去吃,卻發現兩名身穿紫袍的人正坐在柜臺前,鬼鬼祟祟的觀察周圍環境。意識到危險,鄧愈身影一閃,躲進柜臺后的陰影中。
掌柜的從后面出來,見到深夜來訪的兩個紫衣人,奇怪的問:“二位可是有什么急診?”
一個紫袍人抬起頭,右眼上有一條疤,他摸出一錠金子,放在掌柜的手里。低聲道:“我們需要毒藥。毒性越大,見效越快的越好。”
掌柜的凝眉瞧了瞧兩人,隨后將金子塞進口袋:“你們稍等。”
便轉身走向后方去取藥。
鄧愈的心頭不禁升起一片疑云:這兩個人深夜來買毒藥做什么?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是武功不弱之人,殺什么人要用如此下流的手段?
正自思考著,刀疤眼男低聲說道:“師弟,你這就回去秉明大帥,就說雁鳴山腳下來了一只勁敵,他們武功頗高,今日黑羽衛就是全部折在了他們手上。我今晚就下毒弄死他們,請大帥放心。”
黑羽衛?王保保的親衛隊?
鄧愈眉毛簇起,想到今日幫他殺敵的那些人,心中想到: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
那刀疤眼男的師弟領命出門,掌柜的拿了兩瓶藥塞到刀疤眼手中,低聲囑咐道:“這是劇毒,沒有解藥。還有,我今晚什么都不知道。”
刀疤眼將藥瓶塞進袖子,轉身離開。掌柜的剛要關上鋪門,就見到鄧愈閃身出來,要往外去。
掌柜的一把拉住鄧愈的袖子道:“你干嘛去?”
鄧愈回頭看了一眼,轉身拿回自己的樸刀:“我去殺個人。”
還沒等掌柜的進一步阻攔,鄧愈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夜色當中。
夜晚的青石板路上,分外安靜。
月亮被烏云籠罩起來,天空中只有幾顆孤獨的星子,散發著幽幽熒光。
刀疤眼男赫然停住腳步,轉身冷聲道:“誰?出來。”
鄧愈從陰影中閃出,樸刀扛在肩頭,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能發現我的腳步,看起來你也是個行家。”
刀疤眼男上下打量一番:“原來是鄧少爺。這么晚了,不好好養傷,怎么有心思跟蹤我?”
鄧愈道:“我平生最不待見用毒的人。今日剛好撞見,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刀疤眼男“哦”了一聲,隨即緩緩抽出鋼刀:“不巧的很啊。竟然被你聽到了我的話,那鄧少爺你今天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恐怕又要丟了。”
鄧愈嘴上強硬,手卻早已經握緊刀柄,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況且自己現在身上有傷,充其量只能用上五成力氣,長久戰斗自己必敗無疑,必須要速戰速決!
刀疤眼男腳下猛地發力,手上鋼刀閃耀著寒光,徑直朝鄧愈劈來。
鄧愈高手橫起樸刀,“當啷”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空曠的街頭,鄧愈背上一疼,傷口被這猛烈的撞擊震開,黏濕的溫熱從背后傳來,他內心大叫一聲不好,當即咬牙提腿,朝對方腹部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