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微微惶恐,“剛才景念熙打電話來說不做這份工作了,所以她人并不在酒店。”
莫凌琛眼神幽冷,他不能不懷疑她想私自懷上他孩子的可能,嗓音帶著一絲寒冷,“把她的資料給我。”
當莫凌琛拿到這張薄薄的紙片時,手微微的顫抖著,經理以及其他人都徐徐離開,拉上了門。
莫凌琛佇立在陽臺上,晨曦漸漸升了起來,而這時的寒意更甚,男人的眉間染上了冷風吹過來的霧氣,他看著資料,本可以一目十行的速度,但目光灼灼的停留在女人的照片上。
滿臉的膠原蛋白,頭發扎成高高的馬尾,顯的五官立體美麗,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放在人群中,也就不過是一張好看的臉罷了。
可莫凌琛清晰的聽到了沉寂多年的心臟鮮活蹦跳的聲音,宛若擂鼓,他微微彎腰,垂在身側的手情不自禁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仿佛心臟立刻就會跳出來似來的。
他仿佛聽到內心的哀嘆,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來了。
莫凌琛把薄薄的紙片揣在褲兜里,直起身子,拿出煙和打火機,他薄唇里含著一根煙,黑色低調卻不失奢華的打火機輕輕一按,煙尾冒起了火星,迅速的,濃白的煙霧籠罩在他的周身,顯的寂寥而又蕭索。
他知道那宛如擂鼓的心跳聲不是他的反應,而是住在身體里的“隱形人。”
季彥停好車子久久不見人,便來到莫凌琛的房間,他輕輕的扣響了門,許久房間里才傳來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進。”
季彥推開門,通過敞開的門看到了站在陽臺上單手插著兜優雅的男人,只是這樣的身影顯得有些寂寥。
季彥,也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莫總去公司季度會議,靜靜的站在身后等待著他的吩咐,莫凌琛知道季彥來了,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片刻,男人低著眸子輕拍了拍西裝,這才轉身過來,喑啞的說,“走吧。”
........
莫氏集團,會議室。
男人被西褲包裹的修長雙腿交疊著,渾身散發著上位者強烈的氣息,一雙眸子幽深,像是隨時待發的獵豹,攻擊性極強。
市場部陳經理站起身來,簡單的總結了上個季度房子銷售情況,最后堆著笑意,聲音里帶著絲絲惶恐,“莫總,雖然上個季度由于房屋限購政策的出臺,銷售有些下滑,不過仍然有百分之五的增長點。”
陳經理垂眸不敢直視男人,雙腿微微顫抖,政策出臺對房屋的銷售是不利的,但他依然能保持增長的趨勢,按理說陳經理做的還不錯。
可是陳經理深諳男人的性子,上上個季度會議,男人定下了銷售目標,要保持十個增長點。
頓時,會議室里陷入僵硬而尷尬的氣氛,像是暴風欲來的前奏。
莫凌琛旋轉著手中的筆,姿勢優雅,掀開眸子,一抹無形的凌冽目光朝陳經理射去,“陳經理,說完了嗎?”
陳經理內心惶恐,又增加了一句,“由于消費者對房子的事后反饋還不錯,照這個趨勢下去,下個季度一定能完成十個增長點的銷售。”
莫凌琛薄唇輕啟,吐出的話簡單卻犀利而逼人,“那這個季度的十個增長點的銷售呢?”
陳經理的頭低的更低,全場靜默,靜等著莫總的呵斥。
莫凌琛按著微痛的太陽穴,心臟也是突兀的抽痛著,眉間染上一抹煩躁,沒有心思在去計較陳經理的失誤,無奈的吐出幾個字眼,“下不為例。”
莫凌琛推開椅子,直起身子,簡潔有力的說,“散會。”
陳經理不可置信的望著離開的莫總身子僵硬在原地,這次他沒有完成目標,除了一句質問沒有任何的批評和扣獎金,甚至將功贖罪。
同事都笑著說,“老陳,你這次走了什么好運?莫總竟然都沒有罰你。”
陳經理拿起手里的文件,神情恍惚的走出了會議室,這次的莫總真的是太反常了。
莫凌琛殺氣凌然的走進辦公室,煩躁的脫去了外套,挽起了袖子,松了松了領帶,怒氣沖沖的說,“你竟敢又阻止我。”
季彥疑惑的看了看周圍,此時辦公室里只有莫凌琛和季彥,莫總難道是跟他說話?
季彥一臉無辜,“莫總,我沒有。”
季彥的話宛如石頭投進了清澈的湖里,除了蕩起絲絲漣漪,沒有任何的反應。
莫凌琛說出那句話就后悔了,他坐在真皮的椅子上,仰靠著椅背,閉著雙眼,克制著自己暴躁的情緒。
“他”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甚至嚴重影響了他的執行力,這種感覺令他很不爽。
季彥眸子現出迷茫之色,今天的莫總看起來確實比往日反常了許多,開會遲到了五分鐘,對陳經理的失職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懲罰,竟連批評都免了,剛才還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莫凌琛雙手按著煩躁的太陽穴,但心口處已經不痛了,薄唇里溢出幾個字,“你覺得我在商場上的作風怎么樣?”
季彥對這句毫無里頭的話有些摸不清莫凌琛的意圖,而且莫總是在和他說話嗎?
季彥心里微有些忐忑,誠實的回答了,“從你二十歲當上集團總裁,業績蒸蒸日上,你平日里向來都是鐵腕手段,雷厲風行,懂得看準時機,抓住機遇.....只是...”
季彥跟在他身邊5年,深知莫凌琛是個商業奇才,他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漸漸也懂得了莫凌琛的脾性,深埋心里的疑惑此時也被翻了出來。
季彥語言微微一頓,莫凌琛嗓音凜冽,“只是什么?”
季彥低著頭,“只是你對待公司員工向來嚴苛,對商界對手也毫不手軟,可最后你總是有幾分仁慈之心,明明收購可以以最低價,但你談判的時候收購價確定的卻是不高不低的價格,這并不符合你貫徹最大利益化的作風,季彥有些不明白。”
這些話季彥很早之前就想說了,一次發生這樣的事,季彥可以理解,畢竟像莫總如此高深莫測的性子,他不能明白他的用意也很正常,可三番五次都是這樣,而且對莫氏集團也沒有任何好處,季彥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