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心殤便睜開了眼,如果此刻有鐘表在身旁,就會驚訝的發現指針剛好指向4點,不多也不少。
習慣了和迪安托一同出門,如今卻需要獨自一人面對凌晨四點的罪惡城,說不落寞那是假的,但是變強乃至登頂的道路必定是由尸體鋪就成的,這些尸體有敵人的,相對也有友人的,如果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僅僅是小有成就也難如登天。
整理完儀表,心殤走出了宿舍,但是他剛邁出去一步,便差點摔了個跟頭。
原來是門口坐著個人,剛好把腳伸向門口,又由于心殤憂心忡忡的沒留意腳下,所以差點被絆倒。
被絆了一下,心殤自然要回頭看看害自己出丑的到底是何物。
讓心殤絕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居然是梅杰西斯!
梅杰西斯本來依靠著墻壁小憩,被踢了一腳自然瞬間被驚醒,她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瞪大眼睛盯著心殤。
皺著眉看著一副落湯雞模樣的梅杰西斯,心殤大概猜出她在屋外待了一夜,飽受了風雨的洗禮,而這不同尋常的一幕斷然是因為她經歷了什么。
心殤蹲下身子,盡量讓語氣柔和一些:“梅杰西斯,你怎么了?是芭芭拉欺負你了嗎?”
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放在平時,傲嬌的梅杰西斯早就火冒三丈要教訓心殤了,這也是心殤所希望的,如果那樣就意味著事情不大。
“芭芭拉……她、她、不在了……”梅杰西斯顫抖著聲音哽咽道。
聽到芭芭拉的噩耗,心殤出乎意外的平靜,他早就料到了,達爾托夫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自己,為了壓榨出自己的真實實力,他一定無所不用其極,對于作為罪惡城的掌權者來說,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將怒火藏在心中,積累、發酵,最后如火山般爆發,這才是心殤想要的。他不能夠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人玩弄,如果現在自己像個發瘋的野獸一樣找達爾托夫報仇,只是正中敵人下懷。
“兇手?”心殤有很多話想說,但出口的卻只有兩個字,表面上裝作絲毫不介意芭芭拉的死活,可是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真是連自己都很難欺騙。
“379號,血魘貢拉達布?!彼坪跤X得自己的形象在心殤面前就要毀于一旦了,梅杰西斯開始強打起精神。
心殤的眉頭緊皺:“379號?!連越兩個階梯挑戰芭芭拉?”
這回再說達爾托夫與此事毫不相干真是鬼都不信了,罪惡集中營內有許多隱藏實力的黑馬,實力根本不能由編號決定,這心殤是知道的。但是一個實力與地位有著天壤之別的罪徒沒理由隱姓埋名那么久,更何況甫一出手便找上了與自己關系密切的芭芭拉。
梅杰西斯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回憶那驚悚的一幕:“是的,開始我和芭芭拉都認為是那家伙腦子壞掉了,直到他秒殺了芭芭拉,并將她的血吸干,只留下一具干尸……后來,他入住了我們的宿舍,笑著對我說,要將我當預備糧飼養。我不要再在那個宿舍待下去了!心殤墨貝爾,你收留我好不好?”
如果不是潮汐精靈很難假扮,心殤真的不認為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是曾經那個傲嬌少女梅杰西斯:“你昨晚為什么沒有進屋?”
“我怕你會被引火上身?!?/p>
“呵呵,作為114號,占領666號的宿舍并將主人趕出去不是很正常嗎?”心殤下嘴毫不留情,說著尖酸刻薄的話,因為他知道與其柔聲安慰梅杰西斯,不如冷嘲熱諷更能刺激她恢復自我。在罪惡集中營,一旦一個人露出軟弱的姿態,那他就毀了。
梅杰西斯突然緊緊抱住了心殤,讓心殤第一次察覺到她那么有料,與此同時,寧靜多日的色欲之魂再次蘇醒了。
“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求你,你是我在這該死的地方最后一個朋友了,如果收留我會會害死你,我寧愿自己遭殃?!?/p>
裝作掙扎的樣子,故意在梅杰西斯懷中蹭了蹭,一本正經的揭了油,感覺思維漸漸混亂起來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心殤才輕輕的推開梅杰西斯:“罪惡集中營不允許感情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存在朋友,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宿舍的主人,而我,就是你的戰利品?!?/p>
梅杰西斯不傻,幾乎秒懂心殤所說的“不允許感情、沒有朋友”,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芭芭拉才會死的吧。
達爾托夫作為導演,寫下了罪徒在罪惡集中營內掙扎的煉獄生活的劇本,自然不希望看到友誼和愛情的橋段,不按照劇本來演的演員是他所不需要的……
將梅杰西斯抱入房間,心殤也沒心情去舞刀弄劍了,他徑直前往了達爾托夫所在的別墅區。
別墅區無人看守,達爾托夫作為營地最強,似乎也用不到守衛,但心殤仍然不相信別墅里沒有暗藏玄機。
一路上,看著那些充斥著罪惡的藏品古玩,心殤真的很想將它們砸的稀巴爛,讓達爾托夫也嘗一嘗痛失所愛的感覺。不過隨即心殤又為對方謀害了自己所愛之人,而自己只能砸爛對方的家具感到悲哀。
“你知道上一個擅闖這里的人現在在哪里嗎?”
別墅的一層大廳,上次達爾托夫接待過心殤的那張方桌,東道主已經斟滿了茶水坐在椅子上久等了。
心殤自顧自的走過去,拉開對面的一個椅子,坐了上去:“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你知道我會來。”
“但沒想到你會這樣來?!?/p>
心殤舉杯,一口氣將那所謂的名貴茶水灌入肚中,伸出舌頭露出痛苦的表情:“如同馬尿般難喝,很難茍同你的品味。”
心殤意有所指,嘲諷達爾托夫居然閑著無聊津津有味的欣賞一群對他而言螻蟻一般的存在之間的斗爭。
達爾托夫則是優雅的細細品著茶水:“想來你是喝過馬尿的了,我和你不同,我能理解你的品味?!?/p>
明明是個五大三粗的人,卻表現的如同一個貴族,給了心殤很強的違和感,與此同時,也增添了更強烈的厭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