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鏈沉甸甸的,舒橙將它在自己的腕間繞兩圈才放心它不會丟失。
下山比上山輕松,舒橙和舒陽慢慢的走著,在半山坡舒橙見到一個長發(fā)女孩遠遠地立在樹下,風吹過她烏黑的發(fā),將她的臉龐露出來,她才知道原來是在山下等待的幽魂。
舒橙沒有理會她,和舒陽繼續(xù)往下走,那縷幽魂也一閃消失,舒橙卻是有些擔心,不知道這串佛珠會不會將她給傷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都無言,快到山下時舒橙叫住前面的舒陽,然后和他并肩走著,“舒陽,你說得沒錯,我想這次回去后就和袁紹說清楚了。”
舒陽雙手插在衣兜里,低著頭“嗯”了一聲。
“我覺得住持說得不錯,我這個人命數(shù)未定,還不知道要遭遇什么,要想活下去……有可能活不活下去都由不得我,盡早和袁紹說清楚才是對的,到時候我就在這附近找個房子住就好了。”舒橙笑說。
舒陽依舊沒說話,舒橙已經(jīng)把話說完,希望舒陽可以不要擔心。
最后舒家在第三天就回去了,舒橙坐在車上一下一下扣著佛珠,因為她隨身帶著佛珠,所以那縷幽魂也無法再近身,昨晚洗澡時舒橙將佛珠摘下來那縷幽魂就會和她說話,而且她很肯定舒橙和袁紹沒有未來。
“你又知道!”舒橙想要洗澡卻不敢脫衣服,只好冷著眼問她。
“是的,就像你說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你和他也不是一個世界的,總有一天會分開的。”幽魂站在舒橙背后,看著鏡子里低眸的舒橙。
舒橙抓著衣領,好似有脾氣想要發(fā)泄出來,但最后還是像癟氣的氣球,嘆口氣,“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車外風景轉(zhuǎn)瞬即逝,像她的前面的二十六年人生,她往回看,什么也撈不著,她一路走過來,似乎是白走的,所有東西當要結果時就會出現(xiàn)分叉,所以總是沒有結局。
現(xiàn)在是愛情吧,當她決定要和袁紹一起到永遠,卻又被告知這樣是不現(xiàn)實的,所以必須放棄即將結果的果實。
她閉上眼靠在車窗,對于生活著實感到疲倦。
回去后袁紹先找舒橙了,他在國慶前三天加班沒有時間和舒橙一起出去玩,想要在第四天約她出來。
他一直是個細心溫柔的人,對舒橙照顧無微不至,所以當舒橙答應了袁紹的要約后心中滋味確實苦澀。她獨坐在梳妝臺前,那是一面沒有鏡子的墻,那縷幽魂自從跟著回來后就消失了,看樣子確實是去找人尋仇了。她只好戴上佛珠,輕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夠白癡,居然會想和一個鬼交心,它安的是什么心她都不知道呢。
舒橙交心的朋友僅有一個,那就是從東北來的婧婧。婧婧是初中認識的朋友,那時候兩個人見面也就點點頭微微笑,上了高中發(fā)現(xiàn)又是一個班的,在新環(huán)境下兩人的友情迅速建立,而后婧婧成為唯一一個知道她的秘密的朋友。
國慶她也是和男朋友出國度假了,舒橙翻著手機,最后還是把手機屏幕熄了。
宋向榮懷揣一大疊資料匆匆走進大廈,剛好張振強就撥通他的手機了。宋向榮掛掉手機走出電梯,張振強正好把手機揣回西褲里,兩人見面點頭,然后張振強就領著宋向榮走進辦公室了。
坐在寬大的辦公桌旁的男人面對雜亂的文件依舊井然有序的辦公,另外還有幾位年紀偏大的參謀坐在茶幾旁,都在嚴肅地研究應對方案。
“唐哥,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宋向榮畢恭畢敬地將資料放在男人面前。
黎耀唐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便繼續(xù)翻閱資料了,宋向榮知道這是忙亂中黎耀唐對手下的贊許。于是宋向榮和張振強一起站在一旁,他們是黎耀唐默許在旁邊聽策略的,他們卻從不參與討論,只在私下給黎耀唐建議。
“澳洲那邊太不講道理了,怎么能說撤就撤呢,我們投資了多少資金下去的?”一位稍年輕的參謀氣憤的把文件摔在茶幾上。
張振強走過去幫他們倒茶,“各位息怒。”
辦公室里氣氛緊張,卻有一位公子哥戴著墨鏡笑嘻嘻地把門推開了。辦公室里的人皆是驚訝,黎耀唐卻是見怪不怪,吩咐宋向榮和張振強領著參謀們?nèi)h廳繼續(xù)討論,他稍后過去。
“嗨,耀唐,你怎么沒放假?”林舒征笑得沒心沒肺,摘下墨鏡大搖大擺地坐在對面的座椅上。
他今天應該是去運動了,穿著白色的運動服顯得人精神十足,加上他本來就有的桃花眼和些許嬰兒肥,讓他看起來更加張揚。
黎耀唐不理會他這個無用的問題,上挑的眼尾極有氣勢的蔑視他。
林舒征也不惱,他依舊笑嘻嘻的瞅著黎耀唐看,“要不怎么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呢,我都要被你傾倒了。”黎耀唐突然一陣惡寒,性感的唇抿成一條線卻依舊不理他。
“哎呀你好狠心啊,難怪你沒女人要,白長了一副好皮囊。”林舒征故作哀傷。
“什么事?”黎耀唐被煩得沒辦法,只好先停下手頭的工作捏著鼻梁閉眼問。
林舒征拿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沒事我能找你啊!拿去看,別到時說我不講義氣害你打一輩子光棍。”
黎耀唐疑惑的拿過手機,他倒要看看這和他打不打光棍有多大關系。
林舒征很滿意黎耀唐看了手機后眉頭緊皺的模樣,他滿意到點頭個不停,如果林滿婷在的話會毫不留情的嘲諷他,像個帕金森患者。
彼時都市已經(jīng)被猩紅的夕陽包圍,頭頂倉藍的蒼穹一輪上弦月孤獨的若隱若現(xiàn),霓虹燈相繼點亮,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天便黑下來,隨后又因為地面燈光璀璨而泛白。
黎耀唐的辦公室在大廈頂層,把手伸出窗外貌似可以摸月摘星。現(xiàn)在辦公室徒然暗下來,兩個人都沒想去開燈,張振強守在門口面容鎮(zhèn)定,心里卻焦灼著,他不知道林舒征是不是又帶了什么壞消息來,最近一段時間公司遇到大難題,他們已經(jīng)把公司當作家里,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點眉頭,可別又壞事了啊。
宋向榮大步從會議廳出來,面容興奮,“有辦法了!”張振強卻示意他安靜,宋向榮抬起眼看磨砂玻璃門內(nèi)的一片黑暗,詫異地看這張振強。
正當兩個人想著會出什么事時,黎耀唐打開門,披著西裝走出來,吩咐他們兩個,“帶他們幾個去吃晚餐吧,辛苦了,今晚早點回去休息,問題快解決了。”
宋向榮大喜,拍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張振強一巴掌,兩個人就帶著參謀們出去吃晚餐了。黎耀唐解開襯衣上的兩顆扣子,回頭對林舒征說:“帶我過去。”
林舒征佩服黎耀唐,無論他陷入多么落魄的境地,穿得多么不體面,他依舊是人群里最引人矚目的一個,他可以駕馭任何情景,難怪總有女人對他癡迷不已,一個人能長期吸引他人注意,除了相貌,更重要的是特殊的氣質(zhì)。
他這種浪蕩花叢中的人也只羨慕這一點了,反正他自信自己的工作能力與黎耀唐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