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天色已晚，漆黑的天空密布著烏云，看不到星星月亮，給人一種壓抑感。

顧以然抬腳，走在樓梯上的步子沉重且緩慢，一下又一下...

良久，站在了臥室門前，手放在茜著金絲邊的門把上，遲遲沒有按下去。

“進來吧！”

從門內傳出的低沉聲音令顧以然身軀一震，索性將門打開，入眼是一片黑，隱隱約約卻透著些許亮光，那是對面小區里映照過來的光，目光尋了尋，最終落在靠在床下的人兒身上。

邁開步子，走上前，慕一檸只穿了單薄的白色蕾絲長裙，她垂著頭，顧以然只能看到那似扇羽一般濃密翹長的睫毛，再往下看，地板上是尚未干涸的眼淚和隨處可見的照片。

那照片是他們二人在一起拍攝的，記錄了多少個歡喜的日日夜夜。

慕一檸看著照片，低聲道：“你一走就是一個多星期，期間從未聯系的上你，現在回來了，沒什么想說的嗎？”

顧以然的心一揪，愧疚一閃而過。

自從上次冷戰后，他便去了東京和公司的幾個大小股東商談購買股份的事情，為了不讓慕一檸擾亂自己如麻的心，也為了讓彼此都冷靜冷靜，他才將這個手機號碼關機的，盡管他知曉，慕一檸聯系不上自己，肯定會著急。

這次回來，本想與她重修于好，可萬萬沒想到，聶瑤竟然會發現她懷孕的事，原本的計劃被打亂，一時間，他也手足無措。

蹲下身，將她的下巴抬起來，布滿淚痕的小臉映在眼里，顧以然的心一抽，眸中盡是心疼：“都是我的錯，別哭了！”

說罷，想擁她入懷，卻被慕一檸避開，清涼如水的聲音響起：“聶瑤和我說，你和她早有婚約？”

顧以然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接著他索性也坐在了地板上，目光就這么擱置在慕一檸身上。

慕一檸的手抓緊了裙子，緊接著追問道：“她說你和我結婚，只是為了讓我為你們生一個孩子？”

顧以然的眸光沉了沉，再次發出一個單音節，承認了。

心驀然一痛，慕一檸倒抽一口冷氣，看向凝視著自己的男人，隱忍著眼淚，聲音哽咽：“孩子出生以后，你就會和我離婚，把孩子給聶瑤撫養？”

顧以然艱難的滑下口水，沉默了幾秒，沉聲道：“遇到你之前，我是這么想的，可現在，我只求你們母子平安！”

慕一檸忽而仰首大笑出聲，硬是將眼眶中即將泛出的眼淚給逼了回去，顧以然的說辭太過虛偽，若真是為求自己母子平安，又怎么會令自己陷入如此不堪之地？

大笑過后，看向顧以然的眸光深沉，且帶著一絲怨恨：“你只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吧？至于我...你是否覺得可有可無？”

顧以然的臉色一白，想對慕一檸解釋，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最后，只是無力的沉默...

可在慕一檸的眼里，顧以然這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