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夜十分熱鬧，即便是深夜，空中依舊煙花璀璨，路邊懸掛著許多明亮的大紅燈籠，照的這夜十分明亮。海岸邊圍著許多看熱鬧的人，眼前戲劇性的一幕令在場之人紛紛唏噓不已，雖然那身懷六甲的女人的確很可憐，他們也很想上前打抱不平，可那七八個黑衣保鏢實在令人望而生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欺負，不敢輕舉妄動。

慕一檸方才的話刺痛了聶瑤的心結，令她的臉色沉了又沉，抬手，又是一個用力的巴掌落下，咬牙切齒的說道：“本來想放你一條活路，可既然你不珍惜，就休怪我無情！”

慕一檸今天挨了聶瑤的巴掌數不清多少，她耳朵時而嗡嗡作響，時而響起了耳鳴聲，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過了好久，才緩過勁，可紅腫的臉蛋卻以麻木，沒了知覺，肚子時有時無的疼痛令她感到心慌。

“一檸！一檸！”

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慕一檸順著聲音望過去，原來是被控制住的唐祁，仔細看了看，他正滿含淚水的低吼咆哮，想要救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會為了自己流眼淚！

慕一檸微微一笑，在有生之年可以交到這樣一個朋友，值了！

聶瑤的那一巴掌恍若打在顧以然的身上，胸口升起沉悶疼痛的感覺，他看著凄慘的慕一檸，耳邊是聶振的催促聲：“以然，快點去醫院吧，在這兒待久了，影響不好！”

顧以然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靠近慕一檸，命令保鏢將她松開后，見慕一檸搖搖欲墜快要昏倒在地的時候，趕忙將她扶住，繼而將她擁在懷里，輕輕的撫摸她那不知被汗水還是淚水浸濕的頭發，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從牙縫里擠出字眼：“一檸，你乖，我都安排...呃啊！”

話未說完，耳朵被慕一檸狠狠的咬住，幾乎快要將耳廓撕扯開，鮮紅的血液順著耳垂流淌在馬路上，在這夜里，多少有幾分恐怖。

在場之人見此場景，不由得紛紛都倒抽一口冷氣，圍觀的路人見渣男被咬，紛紛低聲呸了出聲，說了句活該！

顧兆熊和聶瑤急的忙上前，想將顧以然拉開，可顧以然卻咬緊了牙關，哆嗦著聲音說道：“都別過來！”

兩人無奈，只好頓住了步子，聶瑤心急如焚，瞪向慕一檸，嘴里不停的咒罵，各種難聽的字眼都紛紛蹦了出來，唐祁聽不過去，便與聶瑤爭執了起來。

不顧他人的閑言碎語，顧以然越是痛，抱的慕一檸就越緊，他本想和慕一檸解釋，可一雙雙眼睛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令他無法說出口，只能抖著聲音，再次重復道：“我對不起你，孩子沒了，以后還可以再要，但是我會保你周全！”

慕一檸道身子一怔，緩緩的放開顧以然的耳朵，嘴巴里盡是他又咸又腥的血，嫌棄的吐出后，推開他，看著臉色蒼白的他，慕一檸低聲笑，可眸中卻含著眼淚：“這算是你給我的恩賜嗎？饒我不死？需要我磕頭跪謝你的大恩大德嗎？”

“顧以然，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遇見你，愛上你！如果有來生，見到你，我一定會繞路走！”

“我寧可赴黃泉路，也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

轉身，用盡這一生所有的力氣，奔向海岸，頭也不回的跳進了那深不見底的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