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輕輕睡得不甚安穩。
回憶整晚發生的事,她做錯了兩個決定。
一、不該因為怕惹禍上身,而把鬼魅公子送的面具扔到草叢里。如果巧不巧的又被那個鬼魅公子撿到,如果不幸下次盜墓時再碰到一起,那她豈不是再也沒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二、不該稱呼那位程家老三“玄,玄,玄”的沒完,仔細想想,玄?多親昵、多曖昧的稱呼啊。這么惡心的呼喚,真不敢相信是出自她的嘴里。
她后悔了整晚,第二日,熊貓眼再次光顧上她的臉。
“輕輕。”又是那位儒雅老二,怎么,一大早就來,又來為她擦臉?
為了不被他的糖衣炮彈所迷惑,她三下五除二的抹了抹臉,順勢將滿盆的洗臉水往他的方向一潑,不好意思,今天某女不高興,恕不招待!
似是看出她的動機,程玉坤輕巧的躲開,臉上的笑意依舊溫和:“怎么,昨天是大哥,今天輪到了我?”
“撲通!”水沒有潑上他的身,她沒好氣的將木盆一摔,有事快說!
他審視的看了她半響,突然湊近她,伸手探向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你昨晚又沒睡好?”
焦急的口氣、擔憂的神色,讓她的心里莫名一軟,真想就這樣委屈的靠進他的懷里,大聲哭訴她受夠了,不想裝瘋了!
可是,她不能,那個幕后的“鬼”一天沒露出馬腳,她一天不敢懈怠。
或許,面前這個最溫柔的他,就是那個“鬼。”
因為,她親眼看見他勒死了王管家啊。
她將委屈吸回肚子,少氣無力的說:“坤,翠翠說,你要娶我。”原諒她的詞窮,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臺詞。
他微怔,然后難得的一臉嚴肅:“我要去問問小翠,她這個貼身丫鬟到底是在干什么,怎么會讓你困成這個樣子?”
不能怪小翠啊,夜里,她見到小翠就打,那丫頭再也不敢晚上出現在她的面前了。笑話,有丫鬟跟著,她怎么能夠行動自如?
“坤,翠翠說,你要娶我。”她懶洋洋的靠向他的肩頭,不雅的打了個哈欠。
對于她的靠近,他的身體微僵,紅暈又爬上他的面皮。
輕輕閑閑的抬了下眼皮,還真是純情啊,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猶豫了半響,大手終于落在她的肩頭,溫柔的環住她,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過會,可能娘親就要公布到底是我們兄弟中的誰,能夠娶到你。我來得這么早,只是想、只是想和你多呆一會……”
輕輕心下狂跳:過會就要公布結果?這么快!昨天才提親,今天就決定下來了?還是說,那個程家老太早就有了內定的人選?
佛祖保佑,千萬不要是……不要是誰?她一個都不想嫁!
突然覺得,哪怕嫁給昨晚的鬼魅若夜,也比嫁給這三兄弟強,最起碼,若夜和她志同道合啊。
“小姐!”小翠匆匆跑進。看見半擁著的二人不禁羞紅了臉。“二少爺,你也在啊。”
程玉坤尷尬的松開輕輕的肩,他干咳一聲:“有什么事?”
“是夫人。夫人說,讓小姐去內堂,好像,好像二少爺也要過去。”小翠的臉上紅暈更深,她扭捏的絞著手中的帕子,似是緊張不已。
輕輕淡淡的將小翠的緊張盡收眼底,呵,原來,她的這個貼身丫鬟對程家二少有意啊,那她豈不變成了第三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程玉坤淡淡道:“知道了,我會領著小姐過去。你先下去吧。”說話間,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輕輕的身上。
“是。”小翠一臉失望。
輕輕依舊懶懶的靠著某坤的肩,幾不可見的撇撇嘴:原來,他的溫柔也有針對性啊。
程玉坤牽著輕輕的小手,向內堂走去。
輕輕一路呵欠連連,手腳皆軟,看得某坤都想將她抱起來走,可是,人言可畏,他不能壞了她的名聲。
本來興致缺缺,無甚精神的輕輕,眼尖的瞥見后院花叢中的人影后,漂亮的水眸精光一閃,嘿,這個場面有意思!
“大少爺,不要!”輕輕知道這個聲音,這也是她在程府印象最好的聲音,貼身丫鬟小紅的聲音,也就是那個當初替她掖被、試燒的女孩子!
“不要?怕什么?你的主子瘋了,她又不會對你怎么樣?”輕佻的用骨扇滑過小紅性感的頸項,程玉天的鳳眼色迷迷的瞇起,“來,讓爺親一下。哎呦!誰?誰砸我的頭?”
“哈哈,好棒好棒!”
相信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誰的專屬臺詞了。
“莫言輕!你這個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