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為很輕、很輕的低喃,卻被他一字不漏的聽進(jìn)耳里。
他狂飛的腳底有一瞬的空虛,但又馬上底氣重回,身輕如云……
“就是這里吧?!彼ь^看了看不甚雄偉的程家側(cè)門,大哥向來“狩獵”時間較久,這會應(yīng)該還沒回來。
“嗯?!睂⒈嘲砗笠凰?,輕輕擺開了開跑的架勢。
“你要跳過去?”看出她的用意,他明知故問。
“對啊??傆X得做人要有始有終,半夜做的是偷偷摸摸的事,偷偷摸摸的出來,當(dāng)然還要偷偷摸摸的回去?!?/p>
他微怔,沒想到,她竟和他有著相同的想法,他每次“狩獵”回來,從不推門而入,兄長們曾嘲笑他這自欺欺人的原則,原來,還有志同道合者。
“大叔,告辭。”
“等等?!彼∷氖滞?。
她扭頭,秀眉輕跳,看著他的白皙大掌:“不是……又要送面具吧?”
他失笑:“只是想問問你,下次什么時候、在哪里見面?”
約……會?
腦子里蹦出了這個詞語。
她為自己的古怪想法微微紅了臉:“如無意外,我每晚都出來,時間和今晚一樣,地點(diǎn)嘛……就在程家祖墳!”既然知道程玉天會盜墓,那千萬不能與他碰上,程家祖墳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微愕:“你盜自家祖墳?對了,上次,你就去盜自家祖墳了!”他的眼中閃過古怪。
“我只是去拜祭、拜祭……呵呵,呵呵呵……”她干笑連連,“而且,我們只是約在那里‘見面’,而不是約在那里‘盜墓’!”
“哦”他了然,他又何嘗不知,她在避著大哥?
“離成親還有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我會天天出來。成親后,晚上,我恐怕只能呆在房里、呆在床……上?!彼龔埩藦堊?,腦子里閃過自己和程家老大并躺一床的場面,小臉頓時皺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也輕蹙起眉頭。
他是喜歡她,但也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喜歡而已。之前,知道她快成為自己的大嫂,心里也確實(shí)有過些許不爽,但對象是大哥的話,他勉強(qiáng)還可以接受。
可是如今,聽到她要和大哥并躺一床……
是啊,他們將會是夫妻,自然要同床共枕!
可是,他為什么會覺得這么難以忍受?
拳,不自覺的握起,強(qiáng)迫著自己松開,卻又再次握起,緊緊的,露著骨白。
“也或許,在成親之前,我找到恢復(fù)正常的契機(jī),不再裝瘋了,那樣,親事會不會就有變數(shù)了呢?”瘋子的意見不聽,正常人的意見,總該聽聽吧。
“嗯。”他淡淡點(diǎn)頭,心中懷著相同的想法。
恢復(fù)正常?
就這么辦!
這一夜,是自穿越以來,輕輕睡的最踏實(shí)的一夜;
這一夜,是輕輕穿越以來,程玉玄睡的最不安穩(wěn)的一夜。
他的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某女和自家大哥并排躺在一床的畫面,怎么想怎么覺得礙眼的緊,終于,他從床上一躍而起,摸黑來到了后院花圃,找到了那只專屬他的信鴿,將一紙條塞入竹筒,將信鴿放飛:白霖,希望你能及時趕回。
人,一旦有了追求,活著就會變得勁頭十足。
輕輕此時的追求就是每晚的“約會”,這一世,她終于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一人。
自起床后,笑意一直浮在她的嘴角,一邊為自己洗手洗臉,一邊不自覺的低聲哼唱著21世紀(jì)的流行歌曲……
21世紀(jì)的……流行歌曲?
她突然停住,眨眨眼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然后又繼續(xù)哼唱。
怕什么,她現(xiàn)在還是瘋子,還不到她高聲宣布自己是正常人的時候,至于瘋子的歌聲,誰會在意?想到此,她哼的更加歡快了。
小紅、小翠今天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還要輪到她自己梳洗。她心中有著小小的疑惑,推開門,欲將洗臉?biāo)疂姵鲩T外,卻在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的一剎,差點(diǎn)將手中的臉盆打翻在地。
程玉天?
為什么這個家伙會在她的門口?他來了多久?
看見了她眼中的驚詫,程玉天更加堅(jiān)信這個女人是在裝瘋,他將骨扇合攏,“啪!”毫不客氣的打向她的腦門,又狠又準(zhǔn)。
輕輕咧咧嘴,同樣毫不客氣的將手中的臉盆向他一潑。
有了前車之鑒的他,忙輕巧的躲開。
一擊不中,她有些泄憤的將整個臉盆向他摔去。
“砰!”
臉盆在他腳邊不足一尺的地方落了地,他咧咧嘴:“乖乖,輕輕小妹,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親……夫?
輕輕暗暗白他一眼,這家伙一大早跑到她門口到底要干嘛?
她低頭凝視著被鄙棄的臉盆半響,突然踢出一腳,表面上看來是要踢那臉盆,實(shí)際那腳卻是向某個笑得很欠扁的男人身上飛去。
似是看出她的小伎倆,他身體一躲,同時大手一撈,將她纖細(xì)的腳踝握住,用力一抬。
要命!
她可沒練過雙腿劈叉!
單腳著地的她,另一條腿被他抬得老高,她重心一個不穩(wěn),直直的就要摔個四腳朝天,她趕緊抱住腦袋,摔傷不要緊,可千萬不能摔傻了!
疼痛沒有如期而來,她穩(wěn)穩(wěn)的落在一個結(jié)實(shí)溫暖的懷抱中。
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程玉天正一臉促狹的看著她。
“這才對嘛,多多向我投懷送抱,我們的夫妻感情才能更深!”
種、豬!
她欲起來,卻發(fā)現(xiàn)他擁的很緊。
她再掙脫,他箍著她的力道更大。
他是來試探她的吧?她想。
昨天她踢中了他的命根子,他今天是想要揭穿她裝瘋的假面嗎?
腦海里尋思著各種臺詞,她蠕動唇瓣:“天,翠翠說……”
“不到半個月,你就會是我的娘子!”他挑眉,神情曖昧,眼里卻有一絲凌厲。
她無力的閉了下眼,最近有些智障情況,怎么就不能與時俱進(jìn)的想些新的臺詞呢?
他無視她的乏力,只是盯著她的眼睛,意有所指:“輕輕小妹,如果你是個正常的女子,我會娶得更開心!”
“天,我很正常?!彼蝗徽UQ郏荒槙崦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