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課,邱秋將她拽到靠近樓道的一片休息區,遲疑的道:“聶子,最近我聽到一些關于你的傳言,嗯……不是很好聽的話?!?/p>
楊聶心里一咯噔,自己一直安靜平凡,毫不出挑,怎么會有人傳自己的流言?
“都說了什么?”
“我說了你先別生氣啊,有人說你被富二代包養了,那人還在外面給你租了房子,你們一直住在一起。”
楊聶感覺一股熱氣直沖到頭上,腦子里一片混亂。
此時,她才知道,同學奇怪的眼神,為的是什么。
好半天她才開口問道:“很多人在傳嗎?”
“我們班都知道了?!?/p>
甚至有向外班傳播的趨勢。
邱秋安慰她道:“我跟人說了,我到你租的房子去過,簡裝修的小單間,十幾平,就你一個人在住,等大家都知道了,就不會亂說了。”
楊聶點了點頭,心里知道,這個希望不大。
但一時又心慌意亂,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處理。
按理說,她也沒有得罪什么人,傳流言的用意是什么呢?
本來鬼哭的事就夠焦頭爛額的了,她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心情。
而且謠言這種事,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減弱。
就讓那些人過一時的嘴癮吧,就算生前受不到懲罰,惡因已種,死后自有拔舌地獄等著他。
雖然她已經盡可能的不讓流言影響到自己,但是仍然有些悶悶不樂。
這種情緒直接表現在臉上,以至于剛回到住處,就被聶榮德看了出來。
楊聶不想讓外公擔心,只說是因為鬼哭的事最近有些失眠,精神不太好。
晚上,同樣是在似睡似醒的狀態下,楊聶再次來到了那片黑色的空間。
她走在開滿妖紅鮮花的河岸上,迷迷糊糊的有種感覺,貌似她已經從這條路走過很多次了。
但具體的記憶又完全搜索不到。
就這樣,她再次重復著上橋、過河……
直到看見站在雪白花叢里的人影。
一男一女,女的嬌俏可愛,男的卻面容模糊。
她下意識的朝前踏出一步。
結果男人眼神凌厲的向她看來!
電光石火間,那個男人臉上的黑霧竟然消散了,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面孔。
杜賀?!
楊聶一激靈清醒過來。
睜開眼竟發現站在一處高臺上,四周擺放著香爐,臺下并排放著豬、牛、羊等物。
這是哪?
楊聶感覺這處高臺和四周的景象有些眼熟。
尤其是石壁上的兩排石屋,以及頭頂上的巨大洞口……
不是鬼方族的遺址嗎?!
那她腳下的就是祭臺了?
祭臺前跪著的疑似鬼方族的男女老幼,看見楊聶出現,竟是十分激動。
匍匐在地,高喊:“愿魂察仙使,保佑我族族人昌盛,延續千秋!”
魂察使?
楊聶轉著圈看了一遍,整個山洞里只有鬼方人,并沒有看見所謂的魂察使。
忽然,身形一頓,莫非是在喊她?
緊跟著她的大腦越來越清明,已經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中夢。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山洞里的一些開始像水墨畫一樣,慢慢消散。
再次睜開眼,窗戶外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照進來。
楊聶捏了捏眉心,感覺有些頭昏腦脹的,好像一夜沒睡似的。
她細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夢境,之前一直看不清面容的人,居然長著同杜賀一樣的臉!
難道是跟他接觸太多,夢里的人不自覺就被想象成了他的樣子?
楊聶心里很清楚,這其實只是一種僥幸的想法。
她已經隱隱猜測到,那個黑色的空間很可能就是地府。
可是為什么地府里會有一個跟杜賀如此相似的人,這個人和他有什么關聯?
楊聶知道胡思亂想也想不出個結果,干脆先放一放,等胖老頭回來向他打聽打聽。
昨天他和徐子浩兩人已經出國了,因為鬼哭的動作太快,他們怕時間拖的久了,會有更多的變故。
所以楊聶打完電話,他們當即就去買了機票。
聶榮德:“你今天要去黑大個家?”
“嗯,外公,我昨天仔細想了一下,我懷疑黑大娘和黑大個一樣,可能也是鬼哭的人?!?/p>
最重要的依據就是那些裝著小鬼的陶罐子。
當時徐子浩說看見了黑大娘,結果他們順著找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了那些陶罐。
而且看宿恒當初的表現,他應該是知道那處荒宅的,更知道里面有人。
現在想起來,他的那些反常的舉動根本就是在給里面的人示警!
加上他對那些陶罐的重視,寧可暴露自己也要搶到手,絕對是鬼哭計劃當中很重要的一環。
假如真是黑大娘在養那些罐中鬼,那她無疑也是鬼哭成員,還是占有重要地位的成員!
聶榮德靜靜吸著煙,等楊聶說完,才道:“咱們目前了解到的事情少之又少,如果黑大娘是個線索,會有很大幫助。”
怕就怕對方已經有了戒心。
祖孫倆說著話,杜賀打來電話說已經到了樓下。
他開來的是木頭的車,自從他們幫木頭解決掉古董店鬧鬼的事情后,就一直沒斷了聯系。
楊聶拿上新畫好的符紙,剛一出樓門,看見杜賀身邊的女人時,渾身的汗毛噌的全都炸起來。
她放慢腳步,一邊朝杜賀走去,一邊謹慎的觀察著那個女人。
沒錯,就是從戰國古墓里跑出來的那個女人!
疑似死而復生,活了千年的將軍夫人!
杜賀看見她走過來,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咱們這次恐怕要多帶一個人去?!?/p>
楊聶皺了皺眉:“她是那個夫人嗎?”
“貌似是她。”
說不吃驚是假的,楊聶實在是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再看見這個女人:“你怎么和她在一起的?”
而且看樣子關系并不差。
杜賀有些為難,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件事,總不能當著這個老祖宗的面,說是她突然找到學校來,然后就開始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
女人并不在乎楊聶對她的戒備,用冷淡的語氣道:“你不用擔心,我只是來找人的,不會突然大開殺戒。”
看她的意思,怕不是那么輕易就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