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的人一見高中生這樣,更認定他是精神病犯了,七嘴八舌的吵嚷起來。
可楊聶卻是明白的,這不只是丟魂,還被鬼上身了!
“他可不是神經病,這是中邪的征兆。”人群里走出來一個白胡子老頭。
穿了一身煙灰色的絲綢唐裝,倒背著手,很有高人的風范。
楊聶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老頭幾眼,要真是個有本事的,倒不用她多事了。
車廂里的人們,聽見老頭的話,頓時嗤笑起來。
“老爺子,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還信這個?”
“就是啊,好好的中什么邪,大家都在一個車廂里,要真有邪祟怎么就他一個人出問題了?!”
老頭冷哼一聲:“你們以為自己沒事嗎?知道地鐵為什么出故障不?就是有鬼魂要來找替命的。”
人們雖然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但是心里仍免不了有點發毛。
就聽有人喊道:“要是真的,你把這個孩子治好,我們看看!”
“我自然會救,也算這孩子命大,我本來要去給人家驅邪的,這黑狗血就先給他用了吧。”
老頭說著拎起放在腳邊的一個塑料桶,里面裝著紅色的液體。
徐子浩湊到楊聶身邊:“聶子,這老爺子行不行啊?”
“先看看再說。”
他們不知道,這老頭就是一個在天橋擺攤的江湖術士,平時只要有人找,什么事都能干。
像什么給人算命、看手相、看風水相宅子......沒有他不干的!
雖然只是他自己看了幾本風水書,但是因為特別會察言觀色,往往真能讓他蒙到點子上。
漸漸的,倒是讓他闖出一點名聲來。
這會兒他一看情況,多好的機會啊!
要是能把那高中生治好,以后還愁沒有顧客上門嗎?
想著,一揚塑料桶,“嘩啦”一聲,把桶里的液體全都淋到高中生身上。
空氣中立馬彌漫了一股血腥味。
楊聶站的比較近,躲閃不及,褲腳跟鞋子上被濺了很多血點子。
高中生被兜頭澆了一桶血,愣在了原地。
可是緊跟著,他的表情變得極其興奮,伸出舌頭貪婪的吮吸著手臂上的鮮血!
楊聶一見,暗道,不好!
血腥味激起了那東西的兇性!
徐子浩:“老爺子,你這血不是過期的吧?”
“瞎說什么!我昨天晚上準備好以后,一直放在冰箱里冷藏,怎么可能過期!”老頭很不滿意被人質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他的黑狗血過期,這不是壞他名聲嗎?!
楊聶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問題,黑狗血必須是新鮮的才有效,一般都是現用現取,哪有人放進冰箱冷藏的?
不用說,這老頭是個沒什么真本事的神棍!
現在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
原本只是自己發瘋的高中生,舔完雙手上的血液,忽然一躍而起,一下子就把老頭撲倒在地!
“哎呦!”
老頭的骨架子差點被撞散,躺在地上半天緩不過神來。
車廂的人們驚呼聲一片,有膽小的飛快朝另一個車廂躲去。
高中生滿臉猙獰,嘶吼一聲,車廂里的燈隨著他的吼聲,一閃一閃的熄滅了!
楊聶在黑暗中,看見他張口就往老頭的脖子咬。
一下子把手機塞進他嘴巴里。
“咯嘣”一聲,手機屏崩裂,后蓋整個陷進去一大塊!
趁他愣神的功夫,食指快速在他額頭寫了一個“滅”字,心里默念:滅鬼除兇,破!
誰知,高中生只是頓了一下,雙眼一瞬間變得通紅:“大膽!我乃李鴻章!”
徐子浩一腳踢在他后背上,將他從老頭身上踢翻下去:“李個屁啊李!”
黑暗中,一雙血紅的眸子陰狠的盯著徐子浩,嘴里發出詭異的笑聲:“嘿嘿嘿嘿.......”
跟著頭發和指甲迅速變長,渾身長滿黑色的硬毛。
“耗子,小心!”楊聶發現他的攻擊目標是徐子浩,提醒的時候已經晚了。
就看到,黑色的影子猛的從地上竄起,一雙利爪直直掐向徐子浩的脖子。
卻在半路被一雙手牢牢抵住頭頂!
渡不知什么時候擋在了徐子浩前面,右手成爪,竟然從高中生的頭頂拽出來一道影子。
是一個身穿官服的鬼影!
任憑他怎么掙扎,都沒有辦法脫離那只手掌。
“大膽!大膽!!”
渡對一個鬼魂的叫喊充耳不聞,直接手上用力,一把捏爆了!
化作的縷縷黑氣,被一陣風吹散了。
地鐵先是因故障停車,之后又出現疑似精神病的人,現在連燈光都滅了,一群乘客騷動起來。
不時聽見有人打電話報警的聲音。
楊聶暗自嘆了口氣,人在密閉黑暗的空間里,很容易引起緊張焦慮的情緒。
在嘈雜的說話聲中,她背包里忽然傳來一陣鈴聲。
楊聶一愣,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沒有震動。
隨即想起來,這是那個地府手機的鈴聲。
電話一接通,對面是一個女人恐慌的聲音:“喂?我,我被人綁在了鐵軌上......”
這時,黑暗的車廂,燈光大亮,廣播里傳來地鐵工作人員道歉的聲音。
不一會兒,地鐵重新啟動了起來。
車廂里的乘客們情緒漸漸平穩下來,這才有心情去查看那個高中生的情況。
“誒?小伙子醒了?”
高中生疑惑的從地上站起來,聽著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說他剛才失常的事情。
而那個神棍老頭此時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他心里明白這次是真碰上不干凈的東西了,能撿回一條命都是走了大運了。
這副表情落在外人眼里,就是高深莫測。
其中有人覺得他裝神弄鬼,高中生是自己好的,但是也有不少人相信這老頭可能真有些手段。
于是,不少有心的人,紛紛向他要聯系方式。
吵吵嚷嚷的聲音,讓楊聶聽不太清電話那頭說的是什么,她用手指堵住自己的另外一只耳朵,“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我被人綁在了一個鐵軌上面。”
楊聶皺了皺眉:“綁在鐵軌上面?你怎么打的電話?”
問完楊聶覺得自己多此一問了,能打通這個電話的都是鬼魂,鬼魂怎么會受到和人一樣的限制呢?
可出乎她預料的,對方似乎也有些納悶:“我不知道哇,我被人捆住了手腳,周圍明明有很多人,卻都聽不見我的求救,也對我視而不見,我很絕望很害怕,就想有誰能幫我報警,然后我的腦子里就出現了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