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話讓拓跋玉寜一怔,掃了眼那方的情形,她知道采瑕是裝的,幼時她不想學漢朝禮儀阿爹便罰她,她老是裝暈,采瑕采薇便成了她的幫兇。嘆了口氣,看來,今日是見不到采瑕了,見燕郇瞇著眼打量她,不由低聲不滿道:‘老狐貍。’
燕郇自幼學武,耳力非常人能比,“你可知在這大魏罵本公子的下場?”拔高的冷淡聲音讓拓跋玉寜更不滿,踢了下腳下莫有的石子撅著嘴低語:‘真是瑕疵必報。’
燕郇看了眼她委屈的模樣,清冷的神色似有龜裂,真是個又麻煩又膽大妄為的女人。想著想著便邁開了步子,朝前走:“還不跟上。”
拓跋玉寜看著前方冷傲孤清的背影,忙扶著受傷的腰跟了上去,大魏,她豪不熟悉,只有靠那個冷漠的男人才能有機會進宮接近采瑕,吐了口濁氣,忙道:“燕郇,你慢點。”聲音輕音脆骨,不高不低,卻讓四周的人都驚詫的看著她,燕郇,燕家真正的掌舵人,一個小小的婢女,在這大魏的皇宮竟敢直呼他的稱呼。
“喂,你站住。”突然,一道驕橫的聲音響了起來,拓跋玉寜駐足,誰在朝她喊。
卻見和碩格格風風火火的朝著她跑了過來,她疑惑,這格格有什么事?
“你竟然敢吼我表哥哎,膽子真是大,你叫什么啊,是他府里的嗎——”一連串的問題如機關槍一樣繞的拓跋玉寜頭疼,忙說“stop”
‘哈,你說什么啊?’和碩新奇問道。
拓跋玉寜一陣無力,她也就會這一句,還是從大法師那兒學來的呢,據說是西洋玩意兒。看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和碩,突然有些好笑,正要說話,冷冰冰的聲音又來了:“婳兒——”
“喂,表哥再叫你呢。”和碩嬉笑道。
拓跋玉寜:‘那我先走了,格格可以來府里找我玩啊。’她很喜歡這個格格。
話出,和碩一喜:“真的啊,太好了,表哥以前還不讓我去他府里呢,這下好了——”拓跋玉寜不敢在耽擱,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馬車上
燕郇靜靜的看書,身旁的拓跋玉寜動來動去擾的他靜不下心來,這是一時發善心帶了個麻煩精回來,輕咳了一聲,續了杯茶:‘你跟和碩格格說了什么?’
“沒什么啊。”拓跋玉寜裝傻。
燕郇盯著她,黑眸幽深如潭,不知在想什么,她莫名害怕,嘴一撅:‘就說讓她多來府邸玩嗎?’
燕郇這才轉移了目光,看著茶杯中淡淡漂浮著的茶葉,輕聲道:“以后盡量別跟皇家人接觸。”
拓跋玉寜不置可否。
燕家書房
燕郇手持墨筆,星目冷寒的看著卷軸上的字,行云流水,殺氣逼人。
“公子,查到了。”這時,劍風走了進來,恭聲開口,他沒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的令人訝異。
燕郇筆墨一頓:“人呢?”
“屬下已經把人帶到了暗房看守了起來。”劍風道,又想到了西邊的那位,不由皺眉問道:“公子打算如何處理?”
燕郇冷笑:“你覺得該如何處理?”收筆,一個殺機四現的忍字浮于眼前。
劍風恭拳:“事態嚴重,全憑公子定奪。”
燕郇緩緩的從書桌里走了出來,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藥呢?”
劍風這才想了起來,連忙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疑惑道:“公子,你受傷了?”
燕郇沒理會他,堅毅的身子朝外走了出去,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先關著,不準透露出風聲去,知者—殺了。”
劍風渾身一驚,低頭:“是。”
聽雨閣
拓跋玉寜看著房間的陳設,簡雅又處處透露著高貴,淡淡的檀香木充斥在身旁,古靈精怪的臉蛋兒盡是滿意,這個臭男人,還不算虧待她。
“姑娘,滿意嗎?”一個領路的老嬤嬤恭聲溫語道。
拓跋玉寜笑:‘滿意滿意,您老也趕緊去休息吧。’
老嬤嬤彎腰:‘是。’轉身退了出去。
折騰了一天,拓跋玉寜累的筋疲力盡,扶著酸痛的腰慢慢走到軟塌上趴著,哎,舒服。靜謐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不行,采薇還在客棧里等著她呢?可是,這燕家守衛森嚴,她要怎么聯系采薇呢?真頭疼,宮里的事還沒解決,一波接著一波,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貪玩跑出來提前到達京城,這下好了,也回不去了。
燕家府邸占地僅次于皇宮,約莫半炷香的時間,燕郇一路來到了拓跋玉寜的房間,門沒關,他站在門外,就看到趴在軟塌上不知在支支吾吾什么的拓跋玉寜,幽深的眸子看著她的作態漸漸變暗,半響,他輕咳了一聲,走了進去。
拓跋玉寜被他的咳嗽聲給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看向來人,嘶,扯著腰傷了,是燕郇,大半夜的,他來她的閨房作何?阿爹說過,來到中原,除了元宗帝,最不能惹的就是燕家,可她不僅挾持燕郇,還給人家當了丫頭,阿米陀佛,千萬不能讓阿爹知道了啊。“你來干什么?”
燕郇聽著她不客氣的話,默默走了進去,也沒怪罪她:“你膽子倒是很大。”說著,鳳眼瞥了她一下,那一眼,意味深長。
“公子,恕我有傷,不能行禮。”拓跋玉寜噘嘴,中原規矩真多,不行禮膽子就是大了?
燕郇知道她誤會了,也沒解釋,把手上的藥放在桌子上,掃了她一眼,開口道:“每日外敷,三日即可。”
他怎么會這么好心?拓跋玉寜帶著絲絲懷疑的目光看向瓷瓶兒,毫不會掩飾的神情把燕郇給氣的夠嗆,只見他黑著臉:“我還不至于跟你個小丫頭片子計較。”
話出,拓跋玉寜偷瞄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角,忙道:‘你來不會是專門送藥的吧,有什么事盡管說吧。’